“你也得学着挣俩子儿给我…”
“要么就在铺子里…”
“哼,我看那个女教士也不会让你出去弄针线什么的…”他突然停下来,扭头看罗兰:“你是被‘顺道’送回来的?”
罗兰点头。
“顺道,顺道…”他扶着楼梯踏上二楼,嘴里不知是警告还是叮嘱,“少跟那些黑乌鸦混在一块,你就算有张漂亮脸,也不能卖给黑乌鸦…”
二层比一层要小几圈,但仍然到处都是瓶瓶罐罐。
或者更甚。
床板铺了层蓝灰格床单,油灯烧着。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不少动物牙,丝线缝的坠子,写满字的白纸——有些用泥巴塑好的、凸起的圆环,三角和星。
纸折了角,看起来是着急时勉强塞进去的。
罗兰眸间闪烁。
这些东西…
“半夜被一群黑乌鸦敲门,我可不想当佛里特第一个被揪走的,那太丢人了…”
佛里特是这条街的名字。
老柯林斯抱起几个玻璃罐,把床铺给罗兰腾出来,自己从掉了半扇门的衣柜里拿了枕头和被子。“我在楼下睡,别乱动其他东西,知道吗?”
“我明白,叔叔。”
明白?
他将信将疑地打量罗兰:“你自己会脱衣裳吧?”
“会。”
“不会你也得学,我可不干这活。”
顺手抄起凳子上的半瓶酒,拎着一块下楼了。
墙上的花瓣边老荷兰钟摆着重锤,指针指向了最上方。
夜深了。
罗兰小心将衣服脱下挂好,躺在满是药味的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
终于。
我安定下来了。
他默默说着,闭上眼,困倦很快将他扯入了梦乡。
…………
……
第二天清早,罗兰是被一阵砸窗声给震醒的。
他刚揉着惺忪的眼,在床上翻了个面,就听有人在楼下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