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盖在车上的油毡掀开,李善道在刘胡儿的引领下,次第细看。
矛和刀最多,一半的车里装的都是这两样。
弓弩和箭,如徐世绩的应承,弓是步兵用的长弓,共十张;弩是步兵单兵用的擘张弩,两张;另有备用的弓弦三十根;箭大部分是兵箭,也即箭镞是钢质的箭,亦有少数竹箭、木箭。
几类兵械中,盾牌和铠甲最少,盾牌五副;铠甲一套,铠是明光铠。
李善道摸了摸这铠甲,触手冰凉,提了提兜鍪,沉甸甸的。临暮的阴郁雨下,铠甲表面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幽光,加上兜鍪,估计这套铠甲得有几十斤重。设想一下,临敌交战时,可不单是身上只穿这一套铠甲,还得佩刀、持矛或槊,李善道不由担心,自己的体力够么?
难怪徐世绩每天早上,勤练力气不辍!
李善道请求拨给的金鼓,在后头几辆车中的一辆里。看过了前边的兵械,对这三套金鼓,以及徐世绩额外拨给的号角三根,李善道已是兴致不如看兵械时,只略略瞧了一眼。
再后头还有三四辆车,那车中装的又是什么?
李善道快步过去,见一辆车中装的是火石、砺石、锹、锤、斧、锯、凿、镰等一些工具;最后面的几辆车中,装的尽是米、面、酒、肉、盐、油等吃用的东西。
悉数看罢,李善道转对刘胡儿,又一次的下揖,说道:“实在是太麻烦大兄了!有心聊表谢意,大兄重义气,又不肯收,真是叫我不知何以感谢了啊!”
“二郎,你是真想谢俺?”
李善道正色说道:“一片真心,岂能有假?”
刘胡儿笑道:“你要真想谢俺,也好办。”
“哦?”
刘胡儿抬手,指向前边的一辆大车,说道:“你便将那车中装的东西送俺即是。”
顺着他的指向去看,他指的是装着明光铠的那辆大车!
从随在李善道的左右,刚跟着他一路看过来,也是个个高兴的王须达、高丑奴等人,无不顿时变色,王须达跟被剜了块肉似的,凉气已然倒吸出声!
李善道哈哈一笑,挽住刘胡儿的手,往那辆大车便走,说道:“一甲而已,大兄若喜,便送与大兄何妨?莫说只这一甲,这十余车中之物,大兄随意挑选,但有所喜,尽送与兄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