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看着查封的铺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打了个响指,薛之劫弓着腰从一旁走了出来,露出笑脸道:
“师兄,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跟师弟说,师弟上头有人,无论怎么查,这事都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王玄策笑了笑,淡淡道:
“好不容回来述职一趟,竟然让我碰到这等恶心人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之劫,下一步把贺兰家侵占百姓田产的事宣扬出去后就撤,自然有御史去查。”
薛之劫点了点头,轻笑道:“师兄好计谋啊。
田产之事除了仙游县和河间郡王封地可以说是没有侵占百姓分毫,其余的官员都经不住查。
可师弟就想不明白,师兄心里明明不舒服,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呢?”
王玄策背着手淡淡道:“你懂个屁,县公不是经常念叨么,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打一顿是人疼,自己也不好受。
釜底抽薪,用别人的手来帮自己达成目的才是最高的计谋,快去吧,马上你也毕业了,多琢磨琢磨县公的话,那是至理名言。”
薛之劫挠挠头,他感觉这次回京述职的王玄策师兄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起话来跟自己的几位叔伯一样。
明明能好好地说明白,非要绕一下,害的人还得想,难道是因为要完亲的缘故么?
裴行俭打了人,打的还是官员,看到的人很多,御史自然把这个事情告诉监国的太子。
这事坏就坏在李承乾监国,因为是头一次监国,虽然和裴行俭私下的关系很好,但因为这个关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裴行俭的关系好,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稍不注意就可能逾矩失范、开败事之端。
在询问了舅舅长孙无忌和宋国公萧瑀之后,李承乾心里是一片凉意,按照国法,殴打官员,当褫官去职,流二千里。
《唐律疏议》第三百一十二条规定:诸殴制使、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殴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徒三年。
伤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 若殴六品以下官长,各减三等;詈者,各减殴罪三等。
就在李承乾两难之际,裴行俭已经做了决定,已经向吏部递交了告罪书,并且主动上交了官印。
等李承乾请教了李二后,回过头来,裴行俭已经带着五十名学子从灞河坐船出发,朝着泉州而去。
这是裴行俭的“流二千里”。
“父皇,裴守约走了!”
李二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道:“事情的起因你查清楚了嘛?”
李承乾点了点头:“查清楚了,守约打贺兰越石是因为贺兰越石说的那些话过于难听。
二囡是他的师妹,是宜寿县公的弟子,是长安最骄傲的一朵花,贺兰越石酒后的那些话得罪了太多人,尤其是楼观学和国子学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