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群人仅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恶奴。
谁知道这群人竟然是盘踞在彭蠡湖上的恶鬼。
昨日打探的消息传来,这群人以孝敬海龙王的名义对所有渔民收孝敬钱。
也就是说是所谓的保护费。
说直白点就是抢劫。
如果有人违逆了他们,那这个人第二日绝对要出事。
不是被水草缠在脖子上勒死,就是被那什么“海龙王”索了命。
害一个不够,还要害人全家,小的都不放过。
苦主晌午去衙门告状,下午就有人发现苦主在自己屋里吊死。
全家整整齐齐,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过往停歇的船商也难逃厄运。
只要不满足这群人的胃口,你就得出事。
不是船漏水,就是你冲撞了水龙王,各种借口来刁难你。
跑船的商人哪里干的过地头蛇。
要么花钱认命,要么没命!
都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害人性命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过于苍白,也过于无力。
可颜白知道,这是事没有落在看热闹的人自己头上。
真要是落在他自己头上,无权无势之人就会明白命运有多惨。
长安三六九等等级分明。
颜白以为长安的百姓就够苦了!
不承想远离了长安,天高皇帝远,那些可怜人甚至都没有等级。
都告到衙门了,家里人都死完了。
衙门案牍里面写着是“此案已明了,乃是刁民讹人尔!”
百姓去讹官员?
户籍上消失的人口都是一下子消失的。
就算有瘟疫,那也不能一下子让一家七八口全部死绝吧。
李二每年还让户部审查一点,把那些隐藏人口统计出来,大唐人口就会多一点。
西域缺人,辽东缺人,塞上也缺人。
李二不止一次的在朝堂上说,他希望大唐百姓遍布四海。
都这样子还统计个鬼,统计出来都是假的。
这些都是书院学子们昨日连夜统计出来的。
因为颜白来的时候没有“打招呼”,导致下面的官员没“准备”。
所以,那些不好的东西一下子就呈现了出来。
颜白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官场规矩,没有人会这么做。
可不这么做,颜白就会知道自己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
颜白绕了一圈,重重地将那厚厚的户籍册子摔在胡郡守身上。
册子太沉,猝不及防的胡郡守打了个趔趄。
“胡郡守,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江州百姓人口每年都在稳定的增长中?
来来你告诉了,这秋氏一家六口怎么一下没的?”
胡郡守咬着牙,低声道:“回大都督的话,一家六口被大雨淹死的!”
胡郡守此刻很难受,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次朝廷来的人是谁。
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好多人都管他叫先生。
来时在门口有人管他叫郡公。
郡公?
什么样的郡公?
胡郡守虽然只去过长安一次,但他知道大唐的郡公很多。
好些个郡公,县公也就名头好听而已。
是入不了朝堂的。
自己可是从四品下的郡守,权力仅在刺史之下。
好些个什么公连自己都不如,这次来的想必也是。
真有实权的,来这南域喂蚊子?
这位一定是一个被排挤的官员。
颜白点了点头:“不着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州百姓也都是没胆子的人。
只要被我发现,我会让人剥了你的皮!”
“我不但要剥你的皮,我要扯着你,把你的上官也拉进来,一起剥皮。
我倒要看看朝堂里,谁是你的靠山!”
胡郡守是个硬气人,脸色不变道:
“臣的靠山是皇帝,如果非下官所言,下官会自己剥了自己的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