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凡心中那被压在心底的回忆涌出！

那是林凡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尸山血海！

无数同胞，无数战友，混在数千神明的尸体中，一同躺在自己脚下！

他们眼中还有着错愕，恐惧，不敢置信。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神明。

而是那站在人类与神明磊成的尸山之上，一个仿佛没有感情的提刀少年。

被鬼神反噬、彻底占据身体的少年，通体漆黑，恰如那些被他掌控的修罗军一般。

或者说，复苏的鬼神。

双眼只剩下冰冷森然。

“林凡，我知道，这不是你。”

“林凡，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不说出来，总感觉会有遗憾，可是，我又不敢说，因为你总是在为了大夏忙碌，我怕拖你后腿，我又不好意思开口……好在，你现在应该听不见了。”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惜，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其实我早就不想战斗了，我只是想陪着你才留在战场上……我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不后悔，我想过我会为你而死……只是我没想到，我会死在你手里……”

“如果你回来了……记住，我不怪你，你是为了大夏才变成怪物……我知道，你不是怪物……如果你记不住，那你就当做是神明杀了我们……”

黑纱覆面的少女临死前的呢喃，那终于表露出来、充满爱恋的目光，没有让少年的表情有半点变化，更无法阻止少年从她胸膛中抽出的黑色刀刃。

只是，那少年抽刀的手却在颤抖，冰冷的灰白双眼却流出眼泪。

尸山下，血流成河。

一个个灵魂被抽出，无论是神明亦或者是同胞，站在山顶的少年流着泪，狞笑着将那些灵魂吞下。

笑声如哭声。

那是鬼神的狞笑。

那痛苦的记忆在林凡脑海中翻涌，那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记忆！

这只鬼神在未来带给他的痛苦！

一旦这只鬼神彻底获得掌控权，它是不敢第一时间进入神界杀戮神明的！它会做什么，林凡早已知道！

“来吧，鬼神。”林凡一字一顿道：“和我玉石俱焚。”

本命鬼神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一刻，那世间最恐怖的面孔上，竟然满是骇然！

这小子真不想活了吗！

自己……自己只是想借机反噬他的一只胳膊而已，这小子就直接跟自己拼命了？

还是说，他还是在装？

可他那模样……要知道，那握着刀的鬼神之手，自己是可以操纵的！

只需要自己稍微发力，这小子的脖颈就会断掉！

虽然那样，自己作为本命鬼神，也难逃一死……但这小子竟然真的愿意把选择权交到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