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鬼面具的大首领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根枯草,聚精会神盯着延绵不断延展至平武境内的卧虎山,身边那个秀气的年轻人表情有些生气:“怎么早不知道周立根是这么一个废物啊,三万人守城,一个进攻就被人拿下来了。就这水平还敢学人家扯旗造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大首领扑哧笑了一下:“人家不光敢造反,人家还敢死呢,你有什么不服的。”
年轻人听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那是,还是要服气啊,三万人护卫的大当家,几个时辰内就被几千人杀死了,确实不服都不行啊,三万只猪的猪老大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
:“是啊,计划不如变化啊,这一下,虎尾山不好拿咯。”
:“诶,大首领,探子说青云县内的官兵都没有出动虎尾山啊,现在虎尾山里人不多啊,我们强攻下来呗。”
大首领摇摇头,冷静的说:“不行,强攻伤亡太大,攻下来后很难守。当时计划是官兵和青云军两败俱伤,官兵才不会对虎尾山用太大力气去攻取,但是现在官兵不但没有损失,反而士气大振,一座虎尾山虽然险要,但是官兵真是要发狠攻打,也不是拿不下来的。”
年轻人也知道大首领说的对,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毕竟到手的肥肉丢了。虎尾山那块地界,位于两城之间,进退有据,可攻可守,最是适合做据点。
大首领看着年轻人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轻声说:“官兵占据了虎尾山,会固守虎尾山吗?他们不用回平武城吗?”
年轻人眼前一亮:“对啊,他们拿下虎尾山,毕竟还是要离开的嘛,我们可以等他们走了再去占据虎尾山啊,哎呀,我怎么就想不通呢。”拍了拍脑袋,:“最近吃的不好,脑子都变笨了。”
不远处的大狗看见年轻人在捶脑袋,大声说道:“卢小青,你的脑袋又饿了嘛?”
叫做窦小青的年轻人抓起地上一块硬泥丢了出去:“卢大狗,闭上你的狗嘴。”
大首领呵呵笑了起来。
老齐带着孙燚等人退回山下,原路返回,与另外几人汇合,双方汇总了地图,发现这个虎尾山真正能进攻的大一些的路就只有一条,但是上山的小倒是有两三条,而且小路上的防备并不是很严格,毕竟是一座还在建设的营寨,又刚刚换了当家的,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掌握局势。
基本的情况已经了解了,几人撤出虎尾山的警戒范围,避免打草惊蛇,现在就要等待大军的到来。
湘水城境内,有一片巨大的湖泊叫做白沙荡,白沙荡最为出名的就是整个湖泊近六成的地方几乎都长着茂密的芦苇,春天里,绿绿的芦苇杆子随风雨飘摇,别有一番风味,到了秋季,芦苇花絮絮扬扬,湖面上像是笼罩一层白纱。白沙荡的湖中,有一大片的土地,长在密集的芦苇丛中,只有几条水道能够靠近,一般人进来后就被迷失在芦苇丛中,根本就找不到路。而现在,这一片的土地上,修建了无数多的草棚茅屋,这里就是“荡平军”的大营所在。
今年的大旱天气,白沙荡的水面并没有受到影响,白沙荡里,很多老老少少的人群划着小渔船在撒网捕鱼,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安乐的气息,似乎外界的大旱,饿死人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荡平军“的大首领陈伟星,人称:“活菩萨陈大王”。其麾下的“荡平军”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上有一万精锐,两万的士兵,两三万的附庸过来的小队伍。
这里的一万精锐里有两千余人是当时方家军里的战士,方贤语在最后时刻醒悟,才让陈伟星带着这一支经历过血战的队伍及时逃脱了官兵的追杀。陈伟星就是靠着这两千骨干,才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拉扯起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
有过攻打平武城的惨痛经验,陈伟星再也没有刻意的攻打一座高大的城墙,他在平武,湘水,安庆境内反复横挑,抢夺了五六座小县城,积少成多,才有了这一万精锐全部用上军制武器,刀,枪,其中还有一千人的弓弩手,这种军事力量,已经大大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何况还有两万多稍加训练的强壮汉子作为备用力量,这股力量,发挥的好,完全可以荡平周边三座大城了。
陈伟星长的也是相貌堂堂,浓眉大眼,鼻宽嘴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下巴有点尖。身材高大雄壮,看起来也是忠厚义气,对同是义军的队伍客气有加,仗义的好名声传了出去,很多人也慕名而来投靠与他,他也不懂拒绝,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能打善战的人也越来越多。
忠义堂,是荡平军各首领议事之地。
陈伟星坐在上座,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手下五六名首领分坐两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四十岁来岁的男子站在他的身边。书生叫做游昆仑,之前是寿县县令的幕僚,乱军中逃的性命,又被陈伟星发现,乱军中舞枪弄棒之人多如牛毛,识文断字的书生却是极少,被陈伟星调来做了自己的军师,其人也感陈伟星为人讲究,不是那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土匪人物,也就安心下来,诚心的扶持他。
二首领陈伟阳,是陈伟星的二弟,长的与其兄非常相像,性格却比较冲动,陈伟阳毕竟年少几岁,不如陈伟星那么稳重。
:“大哥,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不要错过了。”陈伟阳很是有些激动。
昨日探子来报,平武城守备军前往青云县清剿周立根,带走了至少一半的精锐兵力,而现在的平武城,城防空虚,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是否攻打平武城,正是今日商议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