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面色方才轻松了些。
大房问道:“爹的的意思是说,新皇还是想器重李氏的?”
“蠢货。”老臣骂道,“老何三个的下场昨日才发生,你怎么还有这种愚蠢想法。”
二房若有所思道:“昨晚爹说要告老还乡,举家一起离开。现在被留下,应是被新皇找借口强留在皇城中了吧,至于官位非辞不可,给新皇的班底让位。”
老臣点头,“没错。新皇让我将位置给自己的门生,我的门生就傅丹和新皇最亲近,这个位置肯定要给他,由我举荐比新皇亲自提拔更顺人心。至于我则被新皇以辅助门生的大义给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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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着不放人走的态度,对他们而言就相当于一把大刀始终悬浮在头顶。
“傅丹与我们李氏并不亲近。”三房叹道。
老臣道:“若是亲近,新皇也不会将他选到身边培养。”
傅丹和他只占了个名义上的师生名头,两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厅内气氛凝滞。
“祖父,你别担心。”大房中的嫡子开口。
少年道:“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日后在朝中任重职,到时我们就不必再担惊受怕。”
老臣欣慰的看着孙儿,然而想到这几天朝中正在商量的改革,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正要告诉孙儿现在与过去不同了,之后要读的书和要考的试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错!”三房的长子紧接着说,“大堂哥去考朝堂任重职,我去考司夜府的夜游班争做夜游使,两两相加之下重振我李氏荣光。”
老臣愣了下,对三房这个性子跳脱的孙儿有些意外。想了想,一改往日的古旧,顺着他的话说:“你可知夜游班难考,夜游使更难成。”
三房长子说:“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少年目光灼灼,意气风发。
老臣再去看大房嫡子,见少年也是一副志气满满的神情。
他忽的恍然大悟。易桢的改革并不是突如其来也不是冲动行事,那些他们这些老家伙认为难以接受的新事物,这些少年人们都已经被濡染熟悉,接受起来非常顺畅。
在朝堂中反对改革的老臣们说的那些富丽堂皇的理由,大多都是在害怕未知。
他们都是学识丰富的学问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学识的作用没那么大后,便让他们感到不安恐惧。
老臣越想越清明,心中叹息自己果然是老了,瞧见孙儿们对未来的冲劲才想起来,一成不变才是腐朽的前奏。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一声比一声更洪亮,脸上也恢复红光,望向厅中所有的孙儿辈。
哪怕是往日不被他看好的庶出子息们,此时也一一看过去,对他们道:“李氏的未来就交到你们手中了。”
小辈们都感受到被赋予的期望,尤其是往日存在感低下的庶子女们,发现家主爷爷也有看自己后更心情激荡。
他们父母辈们则惊讶于老爷子突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