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满肚子的委屈呢。

还想拿回象征着银甲御林军兵权的虎符。

这是人才看不透局势却又很“勇”地插足进旋涡所要付出的代价。

这旋涡可大啊，莫说一个康武将军了。

便是宗族亲王，也会瞬间被绞得粉身碎骨。

李宏文也只是看了康定国一眼，目光中没有悲喜，也没有感情，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酒壶倒了杯酒。

“喝了，便去吧。”

康定国神情变得呆滞。

皇帝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在他耳中如同九天炸雷，脑子都要被惊得散黄了。

康定国木讷的喃喃道：“陛下，我效忠了你大半辈子啊，就因为一个佞臣的几句挑拨，你就任由他杀了我？”

李宏文没有回答。

杨森端起酒杯，走到了康定国的面前：“康武将军，请吃酒。”

“吃酒……”

康定国看着杨森端来的那杯酒，他猛地一下子全部都通透了。

不是因为赵坤乾那个佞臣！

是因为站队！

是因为镇国公顾鼎天请吃的那一顿酒，是因为顾家的礼。

康定国跪在地上，开始疯狂磕头：“陛下！我的陛下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那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陛下饶命啊，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

“留些体面。”

李宏文淡淡说了四个字。

康定国怔了一下，他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坐在床边的皇帝，有那么的一瞬间，他感觉，曾经那个年少狂妄的李宏文回来了。

年轻的皇帝，无比的疯狂！

是啊。

皇帝是老了。

但他不是死了啊。

他还是曾经的他，或者说，他就从未真的变过！

康定国全然没了之前刚到真龙殿前时候的满面红光满脸不屑，此刻的他双目含泪，嘴嘴唇颤抖，双手举起，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杨森手里的那杯酒：“谢陛下赐酒。”

说完，康定国一饮而尽。

李宏文摆了摆手。

康定国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外面。

在经过赵坤乾身边的时候，康定国停了一下：“赵坤乾，我今日下场很惨，可伴君如伴虎，你给陛下挡刀，你也绝对难得善终，呵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康定国似乎是爽快了，他竟是大笑起来，大笑着大步走出了真龙殿，有了几分刚才不曾有的洒脱。

赵坤乾的嘴角动了动，没再言语。

伴君如伴虎。

这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