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颔首,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不知道柳相你昨天是怎么处理鹿莲儿和庞虎那俩人的?”
柳毅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没怎么处理,就直接放回家去了。”
“为什么?”陈琦有些不解的看向柳毅,眼中满是疑惑。柳毅虽然算不上刚正不阿的那种类型吧,但也不至于玩儿官官相护那一套吧?陈琦实在搞不懂,柳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柳毅抚须说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老朽昨天收拾鹿莲儿和庞虎,又能以什么样的借口来收拾呢?冲撞皇子?意图刺杀皇子?威胁恐吓天潢贵胄?”
“还有吗?”
陈琦双眼微眯:“这还不够吗?”
柳毅重重的点头道:“够啊!可是,然后呢?”
“就算是老朽昨天以那些借口收拾了他们俩,宰了他们俩,又能证明些什么呢?”
“证明您身后的靠山比他们身后的靠山大?证明您的身份比他们的身份高贵?证明他们踢到铁板了,要是欺负平民就不会有这个事儿了?”
“然后呢?朝廷会得到什么?皇室会得到什么?百姓会得到什么?您又会得到什么?”
陈琦沉默了,一向能言善辩的他,第一次被人问的哑口无言了。
是啊,昨天的那个事情,就算最后宰了鹿莲儿,宰了庞虎,宰了鹿灵,甚至是宰了庞清,又能如何呢?
除了能够证明陈琦的背景强大外,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在百姓心里,树立下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小鱼,小小鱼吃虾米的这样一个食物链。
而百姓们会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归为虾米的那一个行列里,朝廷就会自然而然被划归到了吃小鱼和虾米的大鱼行列里。然后,一不小心就把民心给搞没了……
陈琦叹了口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没有考虑那么多。险些酿成大祸。”
“有劳柳相帮我解决后续的麻烦了。”
柳毅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谈不上麻烦,少年意气,嫉恶如仇,这本就是殿下你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心态,这一点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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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过些年,你的年纪再大一些,处理这些事儿也就会变得像我一样游刃有余了。甚至你表现的会比我更好。”
“实话实讲,鹿莲儿和庞虎两个人该杀,不仅他们两个该杀,宁远侯鹿灵和扫北侯庞清,两个人也该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可以杀了他们,将他们都挫骨扬灰了。”
“可是,咱们既然穿上了这身官袍,行为处事的时候,就不能光想着自己了;要多将心思放在朝廷,放在皇室,放在老百姓的心上了。”
“宁远侯鹿灵因缘际会之下,得了这么个非世袭的四等侯爵,这本来是一件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幸事儿。以常理来看,得兴者,理当谨言慎行,不骄不躁,安安稳稳的享受皇恩浩荡才是。”
“可是鹿灵呢?他整日鱼肉乡里,荼毒百姓,强抢民财,无恶不作;简直成为了中元城的一害了。”
“偏偏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又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不愿意背负一个杀功臣的罪名,不管这个鹿灵做了多少的荒唐事,到了陛下那里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鹿灵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是次数多了,皇室威严朝廷度度在鹿灵这里就变得可有可无,如同路边的一坨狗屎了。”
“以至于,宁远侯府,一家子的畜生王八蛋。”
“鹿灵这根上梁不正,下面的一儿一女也是都长歪了。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行为乖张,视人命如草芥。作恶的能力,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个架势了。”
柳毅看着陈琦,认真的说道:“殿下既然想要改革御史台,想要加强御史台纠察百官,查察吏治的能力。这宁远侯府就是那只最为合适的‘鸡’。”
“殿下只要能够当众宰了这只鸡,就足以震慑百官,警示权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