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
她有些伤心,只站在门口,没多久,又跑去帮着挪凳子或是扶一下病人。
楚云梨看她没添乱,便也懒得搭理。这么说吧,汪氏是林荷花的亲娘,鲁大力那边又是个靠不住的,鲁树林今年都十岁了还半懂不懂,等他晓事还不一定要多少年。就算不被他爹拖累,说不准也要长歪。
总之,汪氏以后怕是只能指着她来照顾。既如此,让汪氏帮忙干点活,也算不得什么。
中午时,汪氏主动离开,走时脚步匆匆,应该是忙着回家做饭。
楚云梨没拦她,倒是周大夫有些不安:“你娘帮了半天的忙,咱们这饭菜也有多的,该留她一起用。”
“不要紧。”楚云梨随口道:“以后我养她的时候多着,不差这一顿。”
周大夫看到儿媳眉眼间的冷淡,又想起来了汪氏算计儿媳的事,便也不再提。
一转眼,又过了两天。
这两日里,汪氏得空就过来医馆帮忙,后一天发现女儿不在,一问之下,得知女儿新开了一间皂坊,那边正在找人帮忙。
她急忙就赶了过去。
楚云梨这皂坊不需要人天天上工,且男女都可,工钱还挺高,消息传出之后,周围几个村子里的妇人都找了过来。
不大的地方挤了几百人,吵吵嚷嚷的,闹得人耳朵疼。楚云梨找了两个会记账的人将他们的姓名年纪记下,打算之后筛选一遍。
她挤出了人群,正打算离开,却看到了人群外的高长河。
高长河并不热衷,一直蹲在边上,看到楚云梨出来,他笑吟吟问:“林东家,你看我行不行?”
“我不收你。”楚云梨一口回绝。
高长河也不纠缠,笑呵呵离去。
稍晚一些的时候,楚云梨回到豆腐坊,看到杨兰花正坐在灶前默默垂泪。
豆腐坊根本就不需要干这么久,换作往日,所有人都该回家了才对。事实也是如此,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了杨兰花一人。
“这是怎么了?”
杨兰花眼圈通红:“我藏的银子被哪个混账全部拿走了,他还死不承认。”
楚云梨眨了眨眼:“那有什么好哭的?家里遭了贼,可以报官嘛!”
杨兰花一愣,她发现自己被带到沟里去了,银子一丢,她就跑去质问高长河。两人是夫妻,她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一眼就看出是被他拿了。
可他死不承认,她也没招。下意识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么个混账,实在没必要给他留脸。再说,他偷了一次,肯定就还有下一次。难道她以后一辈子赚的银子都要被他全部拿去花用?
杨兰花霍然起身:“我再去问他最后一次。”
楚云梨紧跟而上:“我去帮你。”
杨兰花成亲之后住的是自家的老宅,哪怕这房子修整过,看着也不太像样。她有些尴尬地冲着楚云梨道:“我本来打算干上两年,把这房子拆了重修的。可银子被他拿走……”
简直不能提这事,越提越生气。
一个大男人不赚钱就罢了,特么的还指着她的银子花。姑娘嫁人是为了有人照顾,或是夫妻互相扶持。她可倒好,嫁这个男人还不如嫁一个傻子。傻子至少不会偷她东西。
高长河买了只烧鸡,正在喝酒,看到杨兰花进门,立刻道:“我去了皂坊那边,那林荷花不要我。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俩有旧怨,她恨我入骨,绝对不会收我,你非要让我去一趟,我丢脸也是你丢脸……”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紧跟在妻子身后的楚云梨。
背后说人被抓个正着,饶是高长河脸皮厚,也有些不自在。
杨兰花叉着腰:“把我的银子还我!”
高长河下意识道:“我没拿。”
“那我去报官。”杨兰花转身就走:“那是我小半年的工钱,还有之前的嫁妆,这么大笔银子,怎么也得让大人帮我找回来!”
“不许去。”高长河追了两步:“兰花,这家除了你就是我,你怀疑我偷了你银子?”
“不是怀疑,就是你拿的。”杨兰花一脸严肃:“你要是不拿出来,咱们今儿就上公堂上对质。本来我当初也不想嫁给你,刚好与你和离,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高长河愕然,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要跟我和离?”眼看杨兰花点了头,他顿时气笑了:“我都没嫌你丑,你竟然还要离开我?杨兰花,你自己照照镜子,要是离开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与其跟你这种无赖过,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杨兰花恶狠狠道:“你自己也撒泡尿照照,你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还有哪里好?当初定亲,我本来就不想答应……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夫妻俩越吵越凶。
高长河气得七窍生烟:“走!这日子不过了,我要休了你!”
两人互相纠缠着往外走,很快一条街的人就都知道了。许多好心人上前劝和。
高长河自认不需要捧着杨兰花,而杨兰花铁了心想蹬掉这个拖后腿的男人。她从小就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也不在乎多听一点。林家豆腐坊就是她的底气,不管离了谁,只要豆腐坊在,她就不怕养活不了自己。
两人没去公堂上,只到了镇长家中。
杨兰花丢的那些银子,确实是高长河拿的。大概他一心认为自己花妻子的银子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掩饰,包括那只烧鸡在内,这两天买了不少东西。
高长河也承认是自己拿的,还振振有词:“兰花嫁给我,那就是我高家的媳妇。我爹也是她爹,我爹病了,她手头有银子就该拿出来请大夫……”
杨兰花自认是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真的是夫君的长辈生病,她也并非一毛不拔,但高长河谎话连篇,拿着她的银子到处挥霍,还倒打一耙说她不孝。她哪受得了这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