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愕然。
蒋氏面色铁青,这是亲儿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临安,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后,别认我当娘。”
胡临安直言道:“我不稀罕。”
蒋氏被气得胸口起伏,门被推开,好几个男人等在门口,作势要拉人……她又不能真的等这些臭男人把自己抬出去,急忙起身,跌跌撞撞走了。
楚云梨看着她的背影,问:“胡临安的亲爹,该不会真是胡六青吧?”
“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胡临安伸手扶着她:“不用管那些,反正我只记得,胡六青是我的仇人就行。”
也对。
不管是不是亲生父子,胡六青都要了他的命,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夜里,安静的后院中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赶了过来,几乎是在脚脖声传进后院的同时,床上的夫妻俩就都睁开了眼睛。
胡临安翻身坐起,走到了窗前。等到那人到了跟前,问:“何事这般慌张?”
来人是内院的婆子,急忙道:“田管事说,有一批货物在船上翻了,只捡起来小半!”
田管事是胡临安抢回了铺子之后重新提拔起来的人,但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之一。胡临安皱了皱眉,道:“既然已经出了事,此刻再慌张也无济于事。去告诉田管事,让他回去好好歇着,等我明日腾出空来再说。”
婆子有些迟疑:“可是他在外面说要见着您才放心。否则就不肯走。”
这会儿才刚过子时,离天亮还早着呢呢。胡临安皱了皱眉,到底是拿起披风,准备出去见人。
楚云梨脑子里忽然想到胡六青明早上要还债的事,她总觉得有些太过巧,也跟着起身穿衣:“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胡临安一脸不赞同:“你还怀着身孕,外头那么冷,别折腾了,我去去就回。”
“我不放心。”楚云梨执意起身:“再说,如果真有热闹,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胡临安拗不过她,帮她裹了披风,将人揽着往外走:“你还真是……不觉得烦吗?”
“不烦啊!”楚云梨笑吟吟:“多有滋味啊!要是真让咱们整日守在那小院,也忒无聊了。”
胡临安想了一下,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如果两人每次都碰上的话,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可惜,两人不一定每次都碰上,这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如果回到院子里还见不着的话,那他们怕是要就此分开。想到此,胡临安将她揽得更紧:“咱们一起。”
楚云梨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怕。”
两人到了外院,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田管事。
田管事挺年轻的,才二十多岁。看到两人过来,他急忙跪倒在地:“主子,小的有负您所托。货没了!”
说到后来,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胡临安叹口气:“没事,你起来吧。这是天灾,非人力可控,我没有怪你。以后好好干活就行。”
田管事很感动,再次磕了头:“那些湿了的货物还在门口,您去瞧瞧吧!”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的拼了命才救回来的,您千万去瞧瞧!”
这大半夜的出事,几年都没有一桩,正如楚云梨觉得这事儿太巧一般,胡临安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看到田管事这般,他颔首道:“前面带路。”
出了大门,没看到有货物。田管事有些歉然:“这大半夜的,我怕打扰了周围的主子,将货物放在了边上的巷子里。主子请随我来。”
现在夜里黑不隆冬的,只有两盏小灯笼。胡临安看着黑漆漆的夜,问:“田螺,我待你如何?”
田管事脚下顿了顿,道:“主子救了我娘,还提拔我做管事,对小的恩同再造。”
“你记得就好。”胡临安状似无意地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知恩图报的人。”
田管事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小的也喜欢。”过了一会儿才道:“就算没有这些恩情,小的也愿意一辈子跟着您。”
说话间,已经到了巷子口。
好多人跑过来,将相拥而立的两人围在中间嘿嘿直乐。胡临安叹了口气,腰间软剑拔出,转瞬间就将几人打落在地。
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楚云梨出手。
黑暗中只几下银光闪烁,所有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楚云梨看得眼睛一亮:“好利落的身手。”
是啊,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是在城里的混混,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会武的人。
但是,一直卧病在床的胡临安何时学了这些?
他们竟然没有听说过……现在怎么办?
胡临安扯出他们的腰带,将他们一个个捆了起来,葫芦似的串成一串:“明日一早上送你们去衙门,到时候还请各位实话实说。听见了没有?”
没有人答话。胡临安再次拔出剑:“要是你们不肯招认,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你们砍死!反正你们也该死到了大人面前,我也有话说。”
众人:“……”
“我们一定招!”
说到底,他们干这些事是为了赚银子,但赚了银子也得有命花。银子没赚到,至少也要保住小命。
胡临安对于他们的回答,挺满意的,回头看向楚云梨,讨好道:“如何?”
楚云梨颔首:“好看!”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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