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得比她好,哪怕是在村里的姑娘,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杨昌雨……差得远着呢。
楚云梨当初之所以愿意听他们的话,把这院子里收拾了,还做一顿饭。就是给陈世林后面带回来的姑娘挖坑,其实也是想帮人家。只要那姑娘没有蠢到家,到了这里就干活,还被挑剔一顿,都该知道这是个火坑。
不过,她没想过来的人会是杨昌雨。
何母已经等在了门口,这么半天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柳姑娘之前就明白了陈家人拿捏人的手段,且不打算和陈世林再有什么,她心头松了一口气。这位姑娘救了儿子,如果真的不长眼,要往陈家这火坑跳,她大概还得想法子提醒一二。但这种事肯定要得罪陈家,姑娘还不一定听劝,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如今柳姑娘能自己看明白这里头的算计自然最好,她笑着催促:“柳姑娘,耽搁了半天,你肚子应该饿了,家里的鸡汤应该得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听到这话,陈母心头不高兴,都是村里的人,也同样供养着读书人,家里都不富裕。在这装什么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何家嫂子,我听说你家可就一只鸡,平时还要留着给怀安下蛋吃呢。你竟然也舍得杀?”
何母摆了摆手:“柳姑娘救了我儿子,别说是一只鸡了,就算是要我的命,那我也愿意双手奉上。”她看向楚云梨,眉眼弯弯:“柳姑娘,走吧。”
两人是走了,杨昌雨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
她进门后就被吩咐打扫院子,至于陈世林,直接被陈家人推了出去,说是让他去山上祈福。
“杨姑娘,饭得了吗?”
杨昌雨回过神来,心中颇为不悦。这陈家,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也难怪柳飞瑶来过一次就再不肯和陈世林来往了。
何家很是热情,楚云梨并没有多想喝鸡汤。一来是因为她在城里的时候柳家不缺这些,平时就喝了不少,实在没必要跟何家人争嘴。二来,何家实在客气,看得出来那几个孩子很想吃肉,但却始终没有将筷子伸过去。
楚云梨不愿意吃,何母还是塞了一只鸡腿过来:“这鸡香着呢。”
都放到碗里了,再送回去,也不太合适。楚云梨急忙推辞:“我不太饿。”
这些还是留着给何佳其他人补身吧,尤其是何怀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若不是皮相还成,早已经不好看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陈世林回到了村里。还没有回到家,就听说了柳飞瑶来了的事。
他今天在寺庙中,已经得知柳家母女好像来了,听到人到了村里,他都不敢相信,一进门就问:“娘,柳飞瑶来了,你听说了吗?”
陈母面色不太好,胡乱点了点头。
陈世林看出母亲神情不对,侧头看向厨房。一眼就看出里面乌烟瘴气,烟特别大,厨房像是要被烧着了似的。
陈母一把拽过儿子:“你进来,我有话说。”
陈世林跟着母亲进了屋,陈老婆子探进了头来:“这丫头可真不像样,同样是城里来的姑娘。柳飞瑶就能把饭做得色香味俱全,她可倒好这么半天了,连粥都没煮出来。菜还没开始炒呢,等她把饭做好,咱们全家都要饿死了。”
婆媳二人都是这种想法,陈世林一脸无奈:“她是城里长大的姑娘,不会烧这种灶。”
陈老婆子冷哼一声:“柳飞瑶不是城里长大的?听你话里话外,好像柳飞瑶家境还更好一些。要我说,这就是家里惯的,她就是拿不起事,这以后要是做了你媳妇,来了客人怎么办?难道天天下馆子?”
陈世林不以为意:“她还年轻,可以学嘛!”想到上一次柳飞瑶被折腾过后就彻底与他拉开距离,再不肯原谅。他虽然觉得是自己生米煮熟饭吓着她了,却也认为是母亲和祖母太过分,彻底将她吓退的。
“娘,人家这第一次上门,你们也见好就收,别太过分。”
陈母不满道:“这才没进门,你就护着。真进了门还得了?”
“娘!”陈世林语气严肃:“城里的姑娘可不是这乡下的毛丫头,能让你们随意折腾。柳飞瑶不肯和我继续来往,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了她。她哥哥同样是童生,那是以后的秀才,你们若是不想要这门亲事,那尽管折腾吧。”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陈母扬起一抹笑进了厨房:“杨姑娘,我来帮你。”
杨昌雨心头很不高兴,听了这话,更是不悦。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第一次上门就让人做饭,城里的人都没这么不讲究。不过,她却没打退堂鼓,在她看来,陈世林在城里求学,以后有了功名,回来的时候就更少了,到时候两人住在城里,也不在乎陈家人有多奇葩,反正一年也见不了几回嘛。
何家的饭比较早,何怀安身子很弱,喝完鸡汤后沉沉睡去。何母却没打算轻易善了,她听到陈家那边挺热闹,便要过去再问一问。
吃饭的时候,楚云梨有意无意透露了一些她和杨昌雨之间的恩怨,也说了陈世林回去求和被她拒绝的事。
何母已经清楚面前的姑娘跟陈家再无关系,见楚云梨提出要一起,她便也没拒绝。
两人到的时候,陈家人饭菜已经上桌。陈母看到二人站在门口,扯出一抹笑来:“我家正准备吃饭,你们吃了吗?”
“吃了。”何母直接挤了进去,进门就抽抽鼻子:“你家的粥熬糊了?”
陈母有些尴尬:“是,火大了点。”
何母摇摇头:“粮食可精贵呢,你也不小心点。好好的就给熬糊了怎么喝?”
杨昌雨头几乎埋进了碗里。
她从小家中并没有多富裕,母亲从来不让她浪费粮食。她在家里偶尔也做饭,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不会把饭做的这么差劲……这乡下的灶太难烧了,还有那柴火,那哪里是柴,分明就是草嘛。还没有塞进去就燃起来了,手一收回,草也就烧光了。
光烧着火还行,想要做饭,哪里走得开?
何母目光已经落在了陈世林身上:“我就想问一问,你跟怀安是一起出门的,为何他摔了你不知道?之前怀安可跟我说,他本来是不摔的,是被你推了一把。你作何解释?”
楚云梨出声:“他落下来的地方挺偏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拼了命爬到路旁,怕是一晚上过去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么冷的天,在外头过夜,你这是要他的命呢。”
陈世林脸色沉了下来:“我跟怀安一起长大,绝不会害他。故意推他下山崖就更不可能了。当时我一转身,他人就不在了,我问了身边的人,他们都没发现,我以为他有事先回来。后来我回了村,才听说他受伤的事。何伯母,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与怀安当面对质。”
死不承认,当时又没人看清楚,真的拿他无法。
还有,何家和陈家是邻居,在这村里住了那么多年,如果纠缠,人家还会说何家不讲道理。故意闹事来毁陈世林的名声。
之前何怀安落水后身子弱,再也没去城里读书。村里就有流言说何怀安嫉妒陈世林来着。
何母怒火冲天:“以后你无论去哪,都不要再来找我家怀安。我们两家也没有来往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