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拎着东西凑上前。
贾大林累得不轻,干脆将菜放下坐在扁担上歇脚。
楚云梨看了二人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进门将烛火点亮,指着其中一个大瓮:“你们东家定的是这个,整个搬走,将你们带来的瓮给我放下就行。”
伙计动作飞快,几息间就将东西弄上马车,跟楚云梨寒暄了两句后离开了。
马车走远,楚云梨终于回头看贾母:“酒楼忙,我这铺子刚开张,不好太傲,他们说只这个时辰抽得出空,我只能早点起。”
贾母没看见孩子,不赞同道:“你把孩子一个人放家里,出事了怎么办?你怎么就知道看着孩子的人一点私心都没有?万一她看你如今富裕了,把孩子抱着讹诈你要银子,你给是不给?”
楚云梨开始关门,随口道:“大娘不是那种人。”
“人心隔肚皮。”贾母忧心忡忡:“巧心,你别太大意。要不,我找个亲戚来照看……”
楚云梨打断她:“你付工钱?”
贾母:“……亲戚不会害你。”
“但你的亲戚会管我。”楚云梨不打算给她留脸面,面色冷淡,语气带着点嘲讽:“我可没兴趣花银子找个长辈压在我头上,如今我过得挺好,想怎样就怎样,没人吩咐我做事,也没人管我几点起,更没人管我银子这么花,料子怎么做。送礼也是,想送多少都行。”
之前赵巧心从村里嫁过来,贾母其实是看不起这个儿媳的,贾大海拿回来的银子,落到赵巧心手中的本就没多少,哪怕只是买一颗糖,她都要过问,然后念叨许久。
至于赵家派人来要东西……贾大海想着自己到底娶了人家姑娘,多少都该送一点回去孝敬。贾母则不然,在她看来,赵家能够和自家结亲,就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不应该要东西。弄到后来,小夫妻俩都是偷偷让人带东西回去。被发现那回是贾大海第一次走镖,人不在家里,贾母发现小夫妻俩阳奉阴违后,骂了赵巧心两天,不停冷嘲热讽,两天里只给其吃了一顿饭。
用贾母的话说,她得让赵巧心记住这个教训,往后才不会拿家里的东西送人。
赵巧心本是想着等贾大海回来之后将这事跟他说,可等他真正回来,看到他累得疲惫不堪倒头就睡,整个人瘦了一圈,加上事情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到底还是没提。
贾母听出来了儿媳话中的嘲讽,但有些事,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皱着眉道:“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度日不容易,我让你小心些是为你好。还有,你别拿着家里的银子送人,孩子还那么小,往后要花费银钱的地方多着,长大后还要娶妻生子。你那娘家贪得无厌,就是个无底洞,往里填多少都看不到底,你心里要有成算……”
说话间,楚云梨已经关上了门,此刻天色还早,她打算回去吃早饭,再将孩子带过来。上好了锁,她就跟边上没有贾母这个人似的,抬步就走。
贾母看到她这样的态度,简直气得不行:“我是为了你好。”
“可别!”楚云梨冷笑道:“上一次你说这话,私底下却将我和你大儿子凑做堆,就跟给畜生配种似的,也不问人愿不愿意。快收起你的好心,我可承受不起。”
贾母面色乍青乍白:“我那时候……”
“好在我运气好,躲了过去。若不然,前头才和贾大林做了夫妻,后脚陈三娘就回来了,他们夫妻想要团聚,我夹在中间成了坏人。”楚云梨满眼讥讽:“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好,将人当做提线木偶似的摆弄,都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方便就行,顾不得其他。我如今不再是贾家妇,少来拿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