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端过面前的茶水,并没有跪下,就这么一递。
并非是她不懂孝道,而是陆夫人不值得,邓如玉本人在这里,也是不愿意跪的。
陆夫人张了张口,想要训斥几句,但对上面前女子冷淡的目光,又见儿子并不出声,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伸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大夫什么时候到?”话问出口,她又追问:“你请的是哪一位?”
邓如玉虽是庶女,平时不得出门,但在这京城之中长大,平时和各家闺秀来往之间,也听说过不少大夫的名声。楚云梨从其中挑出了一位周大夫。
周大夫名声不算多响亮,可调理身子很有一套。
李大夫在一开始楚云梨动手打人时就退到了院子里避嫌,他一个外人,其实该直接离开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始终都没有离去,又跟着周大夫一起进来。
陆海南坐了这么半天,自己都觉得惊奇,近半年来,他很少有这么精神的时候,嘴上没说,心里已经信了冲喜的话。这邓如玉……兴许真的挺旺他。
因此,对于邓如玉做主请来的大夫,他并没有多少抵触,顺从地伸出手让其把脉。
楚云梨有注意到,李大夫站在角落里,似乎挺紧张。
“这……”周大夫收回手,欲言又止。
看到他这般神情,陆夫人心头咯噔一声,面色已然苍白下来。而陆海南只余苦笑:“我病了多年,心里有数着呢。戴夫有话尽管直说,不用瞒着我。”
“心里有数?”周大夫一脸疑惑:“这……”他似乎有些不太好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楚云梨身上。
大夫说好听点是救死扶伤,说难听点那就是凭本事吃饭。而在这京城之中想要吃这碗饭又和外地的大夫有些不同,这地方尊贵的人多,会治病之前得先学会认人。来的一路上他已经听说了这陆家的事,自然知道请自己来的这一位是国公府的女儿,这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楚云梨察觉到他目光:“我们请你来,就是想知道真相,不必忌讳,看出了什么直说就是。”
周大夫颔首,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若是小人没看错的话,公子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以至于身子越来越虚,昨夜应该还中了致人昏睡的药,如今体内还余有药效……”
听了这话,陆海南的傻住。
陆夫人惊得跳了起来:“当真?”话问出口,随即又摇头:“这不可能。”
周大夫听到她质疑自己,再次拱手:“小人学艺不精,看错了也是有的。夫人另请高明吧!”
“别!”母子俩异口同声地阻止。
陆海南目光已经落在了角落中的李大夫身上:“你怎么说?”
李大夫已经冷汗直流,却故作镇定:“小人没看出来有人下药的事。”
陆夫人上下打量他,忽然道:“你是三年前来的,那之前我儿的病情虽然反复,却从未有性命之忧。也是那一年病得很重,昏迷不醒好几日,你来了之后将他救醒,我们母子便信了你的医术,花重金请你留下,后来还让你一路跟我们到了京城……该不会我儿那一次病重,就是你所为吧?”
“当然不是!”李大夫下意识否认:“我在三年之中救了公子数次,不能因为一次没看出来,你们就这样怀疑于我。”他目光又落在了周大夫身上:“这位大夫,咱们同样是学医之人,知道这每个大夫都有自己专精擅长的地方,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