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家父子已经不能生,只有张明礼之前休妻闹得沸沸扬扬才传了出去。这种事到底于男子名声不好,张老爷在外也算有头有脸,刻意瞒住了自己同样被下药的事。
因此,除了亲近的几个人,还没人知道此事。面前这两个通房同样不知。
张老爷上前将人摁回椅子上,道:“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好好养着。从今日起,我会单拨两个厨子照顾你,也会给你另找两个大夫,只照看你一个人。”
府里多年来只有一位公子,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能怀上老爷的孩子一定会被重视。只要孩子平安落地,下半辈子一定有靠。可当这种好事真的落到面前,紫衣还是止不住的欢喜,福身道:“多谢老爷。”
张夫人肩膀受伤,眼看老爷不搭理自己,也追了过来。刚进门就听到男人的话,也看到了女子喜气洋洋的眉眼,顿时气急败坏:“还来人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押住,再审问一下奸夫是谁!”
紫衣吓一跳,急忙跪了下来。
看人被吓得面色发白,且在此之前已经动了胎气。张老爷怕她腹中孩子出事,一把将人扶起:“别跪,好生坐着。”
张夫人亲眼看到男人在自己面前护着别的女人,整个人险些被气疯了:“老爷,难道你真要认下这个野种?然后将家业托付到这个野种身上?”
紫衣煞白着脸,强撑着道:“夫人,奴婢腹中是老爷血脉,绝不是什么野种。都说子凭母贵,奴婢出身微寒,只是个丫鬟,哪怕侥幸能为老爷生下孩子,这孩子也只是一个庶子,绝不敢与公子相争。”她实在害怕,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求夫人放奴婢和孩子一条生路,只要能让孩子生下来,你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这般卑微,张夫人却愈发生气:“老爷根本就不能……”生!
“住口!”张老爷忍无可忍。哪怕捏着鼻子认下一个野种他都认了,绝对不能将自己不能生的消息传出去。不然,往后他还怎么在外与人做生意?
呵斥声又疾又厉,张夫人被吓了一跳。对上男人目光,她浑身都瘫软了,忍不住靠在身侧婆子身上,强自解释:“老爷,我不想让您被人骗,也不想……”
“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都回去好好养伤。”张老爷一脸严肃:“若不想留在府中,那就搬去郊外。或者你回娘家也行。”
只有被夫家厌弃的女子,才会被挪去郊外,甚至是赶回夫家。
张夫人被吓住了,呐呐道:“老爷,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张老爷吩咐管事仔细照看好紫衣,然后将人拽着就往外走。
这男女走路,本身就大不相同。张老爷走得特别快,加上张夫人身上还受着伤,一路跟得跌跌撞撞,特别的狼狈。
饶是如此,前面的人始终没有等一等她。
到了院子里,张夫人已经泣不成声。本来就走不动,加上眼睛满是泪水看不清路,她几乎是挂在了张老爷身上,就在她又一次险些摔倒时,她哭喊着道:“老爷,你真要认下那个野种吗?甚至为了他要赶妾身走?”
张老爷拖着人也挺累的,干脆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等到只剩下夫妻二人时。他才低声呵斥:“夫人,你也不是三岁孩子,身为张家妇,要以大局为重。若紫衣真的偷人,不用你出声,我先就要收拾了她!”
张夫人抹了一把泪,愤然道:“老爷别再自欺欺人,您自己身子什么样,不用妾身多说。若不是偷人,她孩子哪儿来的?”
“先前你吃的教训还没够?”张老爷冷冷道:“本来双鱼已经有了张家血脉,你非说人家与人苟且,愣是眼睁睁看着她喝下落胎药。”
“妾身是做错,可那也是被人给误导了。”张夫人说到此事,又将小姑子给恨得咬牙切齿:“都是你妹妹……”
“不管孩子是不是张家的,都该等他先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咱们还是少造杀孽,给孩子一条活路,即是为自己积德,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张老爷一脸严肃:“但凡是咱们家血脉,肯定都会多少与家人有些相似,如果真的一点不像,再把人撵走不迟!你非要急吼吼的不给人活路,其实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张夫人听明白了,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等紫衣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可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