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情:孽生

谁曾想周夏就那么经不住吓呢?谁能想她那么轻易就流产了呢?更不敢想她竟敢教唆自家亲戚向长房动手,她这是要分裂傅家呀。

自己的宝贝儿子跑去帮忙了,他竟然跑去帮忙了!他是真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害死他的亲生母亲!

卧室的门忽然开了,陆茵茵惊了一惊,探进来的正是自己儿子的脸,好像还带着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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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了?弄得乱七八糟的。”傅疏愈茫然不解的走进来,捡起地上的面霜放回去,想来自打母亲嫁进傅家也有好久没有这样发疯过了,她不是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吗?傅疏愈无可奈何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以示安慰:“收拾收拾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在这儿待着也睡不好。”

“你为什么要去掺和傅惜时的事情!”陆茵茵终于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她疯狂地拍打儿子的胸膛和手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拼了命的挤进傅家,不是让你给那个病秧子当垫脚石的!”

傅疏愈怔了一下,随即又是无奈的长叹,这些话他这些年来听的耳朵都磨茧子了。

他推开母亲:“别闹了。原因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因为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

“所以我才会千辛万苦的给你争来!机会就在眼前啊我的儿,你不能不顾妈妈这些年来把你养的出类拔萃的,你什么都好,妈给了你最好的一切……你有哪一点是比不上那个病秧子的呢!这整个傅家本来就该是你的!”陆茵茵痛哭流涕,所有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而傅疏愈只是麻木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定定的站在那里等待母亲的哭声小下去,最后平静的回复:“这不是你争来的,是你抢来的,我不需要抢夺别人的命运,尤其,那个人是傅惜时,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过的开心,幸福,但是你以为,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她希望这个世界上有我和你的出现吗?她为什么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我?”

“为什么?”陆茵茵捶胸顿足,所有的不甘心不死心堵在嗓子眼里,让她喘不上气:“我的儿啊,我才是你最亲的母亲!我一个人十月怀胎生下你,难道还比不上傅惜时给你的三瓜俩枣的施舍吗?”

“妈,我年纪也渐渐大了,不是永远没有自己的思想,一直听你的鬼话的。”傅疏愈低下头去,他此刻忽然想起他从前的名字:陆澄。

“澄”字,水静而清者。

或许母亲当初真的以最简单的心愿疼爱他这个孩子,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意识到了母亲心底埋着一个罪恶的心愿。

母亲大概一辈子不会知道的,其实他从见到现在的父亲之前就认识傅惜时了,他见过了傅惜时最美最欢快的样子。

再往前推移,他从父亲还有完整的家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母亲隔一段时间就会搬家的原因,他见到了一个叫郑琳佯的女人,穿着红艳艳的衣裙,在校门口拦住了他,身后是好些个像巨人般高大的西装男人,而郑琳佯拦着他,怒气冲冲的瞪了他好久,最后却望着天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买了根冰糖葫芦当着他的面吃掉,随后蹲下身使劲的捏红了他的脸。

郑阿姨告诉了幼小的他,如果以后有爸爸了,爸爸又恰好姓傅的话,好好对待貌美可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爱天真温柔贤惠的姐姐。

从那天起他知道了母亲每天可能在给谁打电话,为什么哭泣。

可他没有想到郑阿姨所说的姐姐是自己盼望了多年再次重逢的傅惜时。

那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巧合就是那么致命。

他抬起头,本以为自己重新想起这些会像以前一样哭泣的,却不曾想,这次抹了抹眼角竟什么都没有。

“妈,你已经进了傅家门了,我会用我的努力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我求你了,不要再争了好吗?你再怎么折磨我没有用,我没有争抢的资格,我虽然每天管他叫一声爸,但我不是他的孩子,他只是善意的对我好罢了,这是基于你是他妻子的情况下。”傅疏愈哽了哽,连自己都想嘲笑的说:“虽然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但实际上,其实我挺像有一个完整的家的,附属于谁不算什么,哪怕是表面上的呢?我挺喜欢傅家的,不想再东奔西走四海为家了。”

“你不争,只是因为你不是傅鸣瀛的亲生儿子。”陆茵茵流淌着眼泪,忽然竟有了些希冀,她向前探了探身:“如果你是呢?”

“那我甚至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傅疏愈苦笑笑:“妈,你知道私生子的概念吗?我知道。我去取鉴定的时候就带了必死的决心,我想,做这件事我也是积累了半年的勇气的,我想,如果我真的是爸的亲生儿子,那我就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临江河的时候跳下去,去为你当初对傅惜时做过的事情赎罪,为我的身份赎罪。”

“当年……你、你都知道了?”陆茵茵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