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担忧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我打断,见我如此肯定,哥哥当然犯迷糊,连忙扑上前问我:“为什么查不到?时时,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顿了顿,其实我并不能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来自于陈伊宁,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至少先稳住我哥再说。
我定了定心道:“哥,当初就是为了帮陈伊宁解决她家生意的问题才出国,说明陈家的生意你是参与了的,陈伊宁是众人皆知的陈叔叔的继承人,能用到她一年去解决的问题,肯定是陈家核心的生意,所以你不比我清楚吗?帮着陈家做生意这么久,你发现陈家有什么不对了吗?”
我哥很明显是愣了愣,仔细回想,他还真是挑不出一个错来。
见此情形,我连忙乘胜追击:“陈家甚至比咱们家还干净对吧?猜也猜得到,陈叔叔当初是无可奈何才会做要命的事情,金盆洗手之后定然避讳从前,跟他的从前有交集的就只剩下师良峰,现在师良峰死了,陈叔叔自杀就是为了让陈家彻底洗白,公家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的,我们几家是知道陈叔叔以前做什么,但都没有证据啊、陈叔叔一直是在境外做的,他当年在境外做的事情是不触犯国内的法律的,最多就是师良峰有罪但他现在已经死了!”
“陈伊宁也知道……”
“什么?”
“陈伊宁也知道!”我哥突然又激动起来,扳着我肩膀颤抖道:“陈伊宁也知道,我记得陈琰跟我提过,说他和他哥哥从小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但陈伊宁一直跟着陈叔叔,所以陈叔叔当年是带着她去了境外的!她肯定也知道!我得去找她!”
陈琰是陈伊宁的弟弟,我哥说的这些我确实知道,陈伊宁当初至少跟着陈叔叔在境外待了七八年,连陈夫人也是死在那里的,但陈伊宁可未必清楚那么多。
“她不知道!”我哥抬腿就要绕过我离开,我伸手又把他拉回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什么都不知道!审问也审不出什么!陈伊宁早年回国是因为脑损伤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才会被送回陈家养病,才离开境外,她失忆了,你就算问她她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以为陈叔叔为什么要自杀?因为陈叔叔知道,只要他死了,陈伊宁才可以清清白白的留在世上!”
“你怎么确定!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和陈伊宁都没见过几面你怎么会知道!”哥哥吼道,急得跳脚。
确实,我不了解陈伊宁,就算加上上一世的记忆,但我上一世也不是白坐在家里的,像这些世家大族的故事我可以不参与,但我绝不会一概不知,我和默读在一起的时候要跟着他做生意,自然要打问外面的事情,默读死后我颓废了两年,之后又嫁给了高辛辞,我还要帮高辛辞管家,偶尔还要照顾陆澄澄这个完全不善交际的小崽子管着娘家。
所以,我或许会不了解陈伊宁,但我绝不会不了解陈家。
“我知道的多了,她右边耳朵听不见,你发现了吗?”我一步步逼近,也不着急,就是死死的盯着哥哥,盯到他开始恐惧,开始发觉他根本不了解陈伊宁的曾经,开始回忆他和陈伊宁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的记忆为我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白叔叔打电话,拖他去跟公家说,给陈伊宁做全身检查,看看她的耳朵是不是因为爆破导致耳膜破裂,听不到声音,看看她的大脑是不是受过严重的外伤,导致她失忆,带她去她境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带她去她母亲的墓前看看她是不是有应激障碍,你敢吗!”
“我……我……”哥哥终于失去了方才所有的气势,他开始担忧,开始害怕,急的满头大汗,可就像我说的一样,他不能去陪着陈伊宁,否则我家在临江和津海仇人众多,如果被人构陷到了公家面前,凭着姻亲的关系只会拖累陈伊宁更多。
他倚着桌子,双腿发软都快站不住了,我成功了,可见哥哥现在的样子我没办法不心疼,从前一直是意气风发的,现在心如死灰,汗水泪水站在一起将发丝都卷成一缕一缕的,谁不知道,他最注意自己形象了,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他平常对我严厉一点,急起来还要揍我,可我知道,他是爱我才会这样,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爱我的人。
背过身去抹了眼泪,弄干净一点,我才能回过头去重新轻轻抱住他:“哥哥,你要是真的爱陈伊宁,现在就不能冲动,而是想尽办法,联系一切你能联系到的做过境外生意的兄弟,花钱也好赔人情也好,叫境外那些曾经和陈叔叔有过交集的人、全都闭嘴。”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我哥晕晕乎乎的听着,许久才点了点头,趁着这个他冷静下来的空隙,清云哥也成功把镇定剂推进他身体里,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这口气就重提了上来。
梁森突然从门口冲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时时,赶紧去医院,林阿姨哭着喊着闹自杀,刚才割腕了!”
我真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