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含恨

她真的看着像个小孩子,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脸,小小的手,嘴唇也是小小的,偏咬起人来劲儿大,江以南指腹抚过她唇瓣,忽然就想到这样羸弱的身体,肚子里还承载着更弱小的生命,生气是有点的,更多还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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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装着小孩子是什么感觉呢?

他无法体验时时的感受,手却好奇的想摸摸时时的肚子,时时仰起头问他的时候,他只能搪塞问了句:“还疼不疼?”

老侯说给时时编了个内异症的,时时的症状似乎就是肚子疼。

时时摇了摇头,却依旧可怜巴巴的往人怀里钻,抱着人模模糊糊的哭:“我好想你。”

江以南抱她更紧了些,轻轻拍着瘦削的后背哄,许久松开,又端起桌上的山药排骨汤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傅惜时嘟着嘴赌气一阵,这才张口喝下。

说起来江以南还觉得怪可笑的,山药排骨汤是孕妇保胎时期喝的、补身体,他也亲自喂着喝,时时没什么胃口他还心疼,尽力喂了半碗之后也罢了。

“我梦到……你不在了,我到处找你,可哪里都找不到,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时时忽然哭了,那种哭却并不属于伤心和绝望,是认命,多少不甘,最后都凝聚在这些所谓的“命”里。

江以南笑笑,果然重病的人心里总会敏感,他一想什么,时时都能看出来,就算她说了那么多向往将来的话,江以南眼里没有将来了。

傅惜时不管不顾,起来抱着人吻,情到深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衣裳纽扣解开的一瞬又被江以南抓住手。

亲吻松开的一刹“啵”的响了一声,江以南却也实在没什么反应了,时时病号服里头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色背心,他瞥了一眼,压着心里的闷气长呼一声,从敞开的口子里把手钻进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搂着腰。

时时总算期待的看了他一眼,江以南尽力将演技发挥到极致了,抱了抱她又把她衣服扣上,主动一回吻了吻她:“今天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而且在医院外边都听着动静呢。”

“你爱我的、不会离开我,对吗?”傅惜时说话都带了些哽咽。

江以南点头,凑近蹭了蹭她鼻尖:“我爱你,舍不得走的,我等着要你的那天。”

傅惜时极匆忙般捣蒜似的点头,急促地又亲了人几下,缩成一团靠在怀里,一阵一阵地不安还是升起,总觉着这拥抱都是冰冷的,像死人一样……

没多久敲门声响了,老侯在外头有意无意地咳了声,傅惜时对他还算信,方才也答应了,让江以南去侯家暂避,等她见过二叔之后,立刻就带他离开临江。

江以南起身:“侯家的要回去了,我也赶紧走了。”

“我明天还能再见到你吗?”傅惜时忙抓住他衣角。

江以南顿了顿,笑说当然,傅惜时才肯松手。

江以南离开之后侯叔叔已经走远了,给他留下几个人开车送他回侯家,上次在地下室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了,侯家不可能为了什么得罪傅家长房,所以江以南必须自己想办法离开侯家人的视线,自己离开,自杀也自己想办法。

江以南不住嗤笑着世间的不公,手上动作却也没停,这世上能将他从侯家手里带离的人少之又少,加上离开前总要找谁说些遗言,于是辗转许久,还是将信息发给高辛辞。

高家人速度是快,他刚还想问问人到哪了呢,前头山路上已经已经堵了车队了,一个缝也没给人留下。

高辛辞坐在后头那辆黑车里,见着人影才下来,点了点头,江以南所在的车后头也堵上了人,进退两难,司机和几个安保人员也冒汗,转头又问江以南:“最好的办法就是闯过去,看你敢不敢吧,我家车耐性还行。”

“没这个必要,他是来找我的,高家人的命也硬,要是撞不死,对侯家没好处。”江以南瞧着对面的高辛辞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