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抛弃孩子爹?”
“我也觉得你蠢啊,可你就是心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封适之摆摆手:“高辛辞这个扑街,吹牛的时候搞得自己很厉害,实际上呢?他自己在高家还没站稳,未必有保护你的能力,就这样还说江以南,你就更圣人了,肚子里揣个娃、估计还想着不要拖累他呢。”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我顿时感觉丢了小面,瘪着嘴十分无语。
而嘴毒的封先生表示:“你提出的观点能不能也不要那么愚蠢?”
“我也想狠狠心去投靠他啊,可转念又想,我们这一家子总不能一下团灭了吧?这拖几年,他稳定下来,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还能给孩子打包送去找他爹呢。”我嗤笑不已。
废话没法太多,抓紧该出发了,不然心里慌慌的,总怕高辛辞再见不着我、他就真会像气话所说的那样一根绳子吊死在我家门口,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拿这种招数威胁我,明明知道我是做建筑房地产的,还给我搞阴宅这一出。
而进了门,他还真有点渲染气氛的意思,我远远瞧着他在老藤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今天本来就阴着不算亮,茂密的枝丫和树叶挡了所有光辉,他在树底下就是昏昏沉沉的。
我从那一刻就决定了,不管安安生下后他会不会认出来,会不会还回来找我,眼下都不能拖累他,自己为了爱情难过和一家子都承担危险我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我现在也实在没法接受他,我们已经分手了,即使还残留一点所谓的感情,我也坚定,他不是我走投无路后的选择,他不是活该来接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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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释然了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还沉默着,只回头看了我一眼,瞧着十分疲惫,手往口袋里掏了掏,将一个带着点划痕的戒指交到我手里,看一眼就把我准备说的所有话堵回去了。
我认出那是我和江以南的订婚戒指,怪不得那天才处理尸体的时候,我翻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我们的戒指,可我确定他是有带着的。
“在车祸之前,他把这个丢出去了,就在离大车不远的地方,大概是怕所有都撞坏了,你没个念想,就把这个从窗口扔出去保下来了,我一直拿着,本来那天想给你的,但……”
高辛辞没再说下去,话噎在嗓子里,我对他愧疚也抱了这点,于是接过戒指后低下头,再说话时带了点哽咽:“对不起,我知道江以南总会死的,你是好心,我不该怪你,那天太冲动了。”
我摩挲着那枚森林小溪的戒指,上头还沾着些干涸的血液,记忆再次重合,记得上一世他也是出车祸去世,我也是在他手边捡到戒指,身体都被压断了,只有这枚戒指还好好的躺在手边。
这会儿我才知道,那不是掉出去的,是江以南终其一生都在给我留念想,可人都没了,念想不是更加残忍么?
我哭不出了,除了心口升起酸楚,我以为再没什么证明我难过的东西,为此我还努力了一下,可就是挤不出眼泪,我便放弃了,直到余光看见高辛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高辛辞忽然出声,伸手又撩开我耳边的碎发,轻轻抚了抚我的脸:“我们还有可能和好吗?如果上一世没有意外,我们本来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好好的待在我们的小家庭里,一家三口,不是很好吗?”
思路转回正事上,我不能再给高辛辞任何希望了,假想和现实都是失笑:“其实就算那个意外没有发生,我们也会永远分开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欺骗和妥协的生活我也过够了,我们离婚了……”
“什么?”
“当初我怀上安安,我们的事情不得已说穿,告知两方长辈,你跟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割腕了,但是被救下了,我记得、那时候老傅就跟我说,真的想死就应该死的远点,在家里自杀算什么本事?明知道有人会救,所以在最后我们离婚,我就真的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想去一个地方,养我长大的地方。”
“为什么?”高辛辞泪如雨下,却始终琢磨不清:“我们只是一次吵架而已,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步?”
“因为我们的孩子没了。”我总算为此掉了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