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总算想通了三房怎么如今变成这副田地,我以为只是前些年老傅还在的时候比二叔好相与,愿意给小叔发展机会,现如今才晓得,三房内里就乱了,如何能成气候?
几个孩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八岁,这要是彻底撕破了脸,以后斗的日子可就长了,孩子们现在离分居的日子还短,还有些亲情在,这要是分的久了,可不是我今天一顿道理说的回来的,我也真是责怪小婶早了,竟还落了一个。
心里想着这些事,手上也安慰疏忆一般轻轻拍打,他倒不在乎,大概也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挪了挪位置靠在我肩上,凑在我耳边:“姐姐,我本来就不想当掌家,我是自愿的,爸爸劝过我。”
我低头去看疏忆一双亮晶晶的眼,病这么一遭他的气色倒好多了,心情影响是够大的,病一场,好歹能看见一家子聚在一起,稍稍和睦一阵,否则只怕华佗在世都治不出眼下这个效果。
我也认了,揽着疏忆肩膀待一阵罢了,可惜高辛辞不太乐意,硬拖着我胳膊拉到他身上,疏忆差点没一脑袋栽到地下……
“啧啧啧。”小叔撇着嘴嫌弃的别脸:“小高同学,我家姑娘还没嫁出去呢,她哄哄自家弟弟能怎样啊,你连这个醋都吃……”
“那不管,我现在被刺激到了,简直是‘草木皆兵’啊!而且疏忆弟弟自己都说了他是大孩子了,他还要哄?他自己消化吧。”高辛辞紧闭眼睛摆了摆手,好一副眼盲耳鸣不管不顾的模样。
疏忆几乎发出尖锐爆鸣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这是我姐!我靠一下还不行啊!”
“不给你靠。”高辛辞悄摸翻了个白眼,狡黠一转到了小叔那边,顿时展现出一种不怀好意的坏笑:“小叔,其实我也是自卑啊,我盯的这么严实都抢不着时时我能怎么办呢,要不就早点定下个日子让我上门提亲,婚礼一过小红本一领我不就放心了?不影响时时续家中亲眷情分是不是?我入赘,我搬到傅家来住都成啊!就是这个事儿吧,您是长辈,还得您点头才成。”
小叔被这一阵“捧杀”整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又和缓吐出,颇像要打太极了一般郑重:“你还能有天把我当成长辈呢?这事儿啊,我管不了,姑娘大了有自己想法,你呀,自己求时时去,至于什么入不入赘的,我们家消受不起你,你最多在榭雨书和蹭住几天烦澄澄去,可别来找我。”
“那这意思,您这一关我就算是过了。”高辛辞满意的点点头,揽我腰身的手更紧一些,一手挑着我下巴:“二叔那关我也过了,哥哥明着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是默许,时时,现在可就剩你了,你答不答应?”
我愣了下,尬笑着凑近:“你什么时候见过二叔?怎么就过关了?”
“嗯?你忘了?二叔头一天来了就让我赶紧提亲。”
“好赖话你听不出来啊!别告诉我你听不出潜台词哦——”
“我眼瞎,我耳聋,我只能通过二叔唇语分析出一段字幕传进大脑,看起来他同意了呀。”
“我……你拿威胁那一套对我二叔是没用的……”
“那对你呢?”
高辛辞捏了捏我脸颊,一句话给我问懵了,亏得也是疏忆媳妇送了杯茶解围,才没逼着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和惠歆大概瞧着现下氛围还不错,故而比起刚刚那副样子好多了,除了声音还小点,至少不发抖,微微躬了躬身把茶水递到高辛辞手里:“姑爷喝点水吧。”
“怎敢劳烦弟妹在这儿端茶倒水,你忙你的。”高辛辞打趣人家一声。
可惜高辛辞还是不了解我家婶婶,他家的叔母至少还有满腹学问用来装模作样,我家向来跟我一样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若是不满什么,当即便要欺软怕硬来“点醒”硬的那方,小婶装作不小心跌了筷子,和惠歆顿时连羞涩都顾不上,连忙过去弯腰捡又擦干净,恭恭敬敬再送回去时,小婶照样还是撇了。
“不吃了,看见你就来气。”小婶一面盯着人家一面轻轻擦了擦嘴,从前看着纤纤玉指,而今我都怕她一个耐不住能把自己捅穿,她咳了咳:“连少爷的哮喘药都能忘在津海,你能记住什么呀?待在家里除了影响疏忆,根本起不到一点好作用。”
“妈,你别说了……”疏忆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转眼又将期盼的目光投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