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赌如命的人是没有人性的,在把家里能当能卖的都败光了的情况下,父亲打起了争夺外公外婆田地的主意。
田地是农村人的根本,在那时的农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是没有资格分到家里半块地的。
外公外婆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再加上看着自己女儿日子不好过,心疼女儿不仅接女儿回家住帮忙带我姐弟两,在分配田地上也做到了所有的的公平,自然母亲该有的份也没少给。
家里的地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是荒着的,那时我和弟弟都还小,都需要照顾,自然帮不了家里多少事情,父亲所有时间都是窝在茶馆,有钱就打麻将,没钱就躺在茶馆的沙发上看电视,从来没有去过地里拔过一根草,母亲在没有嗜酒时会去弄一下,可自从嗜酒喝赌博之后就再也没管过。
老实巴交的母亲哪里会知道,父亲怂恿她回家打田地的主意,可不是为了回家种地,完全就是为了卖钱,母亲被父亲连哄带骗,出头在家里闹了起来。
外公外婆原本就对两夫妻天天赌博不归家,一在家就吵闹早已无法忍受,若不是心疼我姐弟两,估计早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舅舅舅妈也早已恨得牙痒痒,天天骂父亲母亲是老鼠屎搅坏一锅汤,所谓家和万事兴,就他两个天天不是吵就是骂,不是骂就是打的,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换谁都受不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一闹。
这一闹让外公外婆彻底看清赌徒无法拯救,彻底寒了心,无论如何在心疼我姐弟两也不能在继续放纵下去了。
这一闹闹了好几年,最终父母以失败告终,我们一家被几位舅舅从外婆家赶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刚好初中毕业,弟弟在上小学。没了外公外婆的庇护,我和弟弟从那时起就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了。
也是从那时起,母亲也不敢再任性,赌博的坏习惯也改了一些,她找了一份很辛苦的工作:石场打石工人。父亲继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钱就窝在赌场里可以几天不回家,没钱回家来有一点点吃的都拿出来吃光。
比较幸运的是,那时候我已经长大懂事了些,周末放假跟着母亲学卖打火机赚点平时的零花钱,暑假寒假都在超市打工,可以勉强为家里分担一些压力。
童年记忆中我最怕的就是逢年过节,因为其他家里都热热闹闹,而我的家空空如也,父亲一年四季都是在赌馆茶室混,母亲工作一天非常累,又要照顾我和弟弟,母亲就是从那时起酗酒更严重了。
那时候家里穷到拉不起电线,水管。做饭就烧柴火,炤都没有就是一个三角架,喝水是母亲每天下班挑一里路回家来,我和弟弟有时间就提着大水桶去提。住的是一间村子里的公房,平时村里村民开会时家里几件家具全部收好,开完会又摆出来。
只有一个房间,一家四口都挤在里面。父亲用一块木板草草隔开,他和母亲睡一个铺,弟弟睡一个我睡一个就这样全部挤在一起。
那时我已经十几岁了,总是很自卑,这样挤在一起睡真的很不自在。自己都不好意思站在门口,又是在大路边人来人往的,总感觉人家都是用鄙视的眼光在看着自己。
那时候我每天祈祷,真的非常想快快长大赶快走出那个小山村,走的越远越好,每天都在祈祷老天能可怜我一点,时间过的快一点,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