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1-EP2:罗德西亚战记(20)
麦克尼尔曾经设想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在他的生命中头一回被投入监狱或类似的场所,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既是他故意为之,也有诸多的意外因素。在详细地分析了卡尔·达特曼上校过去二十多年以来的行为后,麦克尼尔断定达特曼不可能履行约定,用温和的手段与他交涉是行不通的。好言相劝并不能让某些人的良心活过来,达特曼上校只会不断地推卸责任直到对方失去耐心为止。于是,麦克尼尔决定铤而走险,那就是摆明自己的立场后以武力袭击达特曼上校,借此将事情闹大,即便自身受到处罚也能让这件事引起重视,最好是让持续关注事态发展的赫尔佐格总督亲自过问,那样一来达特曼上校无论如何也没有借口吞下这笔款项。
看守麦克尼尔的卫兵们很友善,他们听说麦克尼尔是前往北方剿灭土著反叛者的特遣部队中唯一的幸存者,对他好生照看,一日三餐也还算丰盛。这些守卫闲来无事时会在门外打牌,有时隔着钢化玻璃看着他们娱乐的麦克尼尔还会指点几下。一来二去,众人很快就混熟了,有人便主动和麦克尼尔聊起他被关进这处临时收押设施的原因。麦克尼尔不敢据实相告,他担心事情泄露后所有人都遭殃,只说上校似乎要侵吞死者的抚恤金。守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都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连死人的钱都想赚的达特曼上校已经利欲熏心到了不配做人的恶劣地步,必须找个办法认真地整治这个投机小人。
“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把我放出去?”麦克尼尔经常这样询问给他送饭的卫兵。
“长官说,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有人来把您放走的。”
共和历的每个月份只有三个星期,一个星期可分为十天,和麦克尼尔以往认知中的历法有着一定的差距。既然斯迈拉斯敢下这种保证,麦克尼尔也不慌乱,他悠然自得地在牢房中继续养伤,等待着那个有能力将他放走的救星出现。五天之后,恩人果然出现了,原来是专程前来看望麦克尼尔的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赫尔佐格少校没穿军服,打扮得像是要去健身的青年职业文员,唯独脸上那副险恶的表情始终改不掉。麦克尼尔猜想阿达尔贝特在奇怪的地方遗传了他父亲的特征,赫尔佐格总督总是微笑着,而阿达尔贝特则永远会让人以为他处在情绪爆发的前夕。
“我猜出来肯定会是你来找我。”麦克尼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那是当然,因为别人只会出于情分而挂念你,而我是领了任务的。”看起来,阿达尔贝特并不喜欢给别人跑腿,“麦克尼尔,等你出去以后最好不要对外声张,这件事我们会协助处理,大家彼此退让一步对整体而言也是好事。总督阁下已经发话了,你们这支特遣部队火烧保留地,虽然间接导致我们损失惨重,但也通过毁灭生存环境的办法根除了土著的威胁,你们算得上是南非所有守法公民的恩人。警备军总司令部也表示,抚恤金必须发到每一个死者的家属手里。”
“我明白。”麦克尼尔点了点头,类似的事情他以前见过许多次,詹姆斯·所罗门又不是靠着人们对黑皮肤的同情才成为GDI军事首脑的,再说在所罗门以前已经有了美利坚合众国历史上第一位有色人种上将温伦·富勒(WarrenFuller)。这二人的职业能力和社交能力都远超其同僚,才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适当的妥协是必要的,只要能为那些队友争取到抚恤金,麦克尼尔并不在乎以什么名义。
“好,我现在出去办一下手续,你大概还要等一两天。”阿达尔贝特临走前又嘱咐了一些事,“总督阁下有个任务想交给你,他认为你很适合干这一行……详情以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麦克尼尔听说过EU有关部门办事效率的低下,所以当他在第二天早上就被通知可以离开时,他的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灯泡。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派人把他接了出来,直接送回德兰士瓦,免得麦克尼尔在罗德西亚又惹出什么麻烦。半路上麦克尼尔买了一份报纸,发现赫尔佐格总督成功地将北方的事故以火灾的名义掩盖了过去。也许以后没有人能知道真相,更不会有人知道有成千上万的土著埋骨罗德西亚,卡尔·达特曼手下的士兵们正在夜以继日地销毁遗骸。
阿达尔贝特希望把麦克尼尔安排到旅馆,但麦克尼尔认为他闯下大祸以后应当尽量避免引起关注,于是坚持要求回到原来的贫民街区。赫尔佐格少校反对这个提议,然而他终究没法替麦克尼尔做决定,只得放麦克尼尔返回那个由白人和土著黑人混居的社区。
麦克尼尔并不是真的反对阿达尔贝特的安排,他的目的是回去看望杰克·兰德。当麦克尼尔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时,是老杰克收留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不然他也许会露宿街头而后成为打家劫舍的匪徒。麦克尼尔发自内心地感谢老杰克的善举,在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年代,这样轻易地相信陌生人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我应该劝他以后提高警惕,免得碰上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