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4,B-4,注意隐蔽……B-4?”
麦克尼尔半是气恼地踩着地面上的积雪,对面没有任何应答。
“B-6,绕到敌人后面……喂?见鬼,又没反应。”他知道战友们或许遭遇了不测,于是放弃了依靠友军协助作战的想法。眼前的5名俄军能够在他出现的瞬间把他打成筛子,这是注定的结局。必须有人前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要让敌人的火力也分散,麦克尼尔才有机会在这场战斗中取胜。他想到了在墙角安放定时炸弹的办法,但这样一来受到惊动的敌人说不定会召集更多的帮手,再说万一伤到可能路过的友军,他就算彻底失败了。正当麦克尼尔还在思索新的对策时,汤姆和另外一名机枪手进入了旁边的房屋,并通知麦克尼尔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麦克尼尔拔出手雷,顺着街道的斜坡将手雷丢向下方抵达俄军士兵。看到手雷滚落下来的俄军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后便打算就近掩蔽,但从左侧屋子中伸出的机枪打断了他们的计划,慌不择路的俄军士兵一面躲避手雷,一面朝着屋子开火。当他们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屋子上时,从正面出现的麦克尼尔对准他们进行射击,准确无误地先后击毙了两名敌人。最后一名俄军士兵且战且退,被从后方包围过来的美军射杀。
萨拉斯中士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现场,朝着麦克尼尔喊道:
“B队被埋伏了,看样子是全军覆没。”
“什么地方?”
“他们好像闯进了俄国人的老巢,一个人都没能活着出来。”中士戴上目镜分析周围的战场,“俄国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潜入阶段结束了。不过,我们好像在这场混战中不占优势。”
在西侧的大街上,两军围绕着一座半倒塌的建筑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美军希望在这里设立一个新的火力点以控制周围的街道,他们唯一的优势是对方的失误造成的:俄国人忘记在这里布置防线。不过,迅速意识到自身犯下了什么错误的俄军立即发起了反扑,在同样穿着白色军大衣的悍勇士兵们的努力下,他们将刚占据建筑不久的美军赶了出去。不愿意将火力点让给敌人的美军指挥官命令手下强攻,双方在建筑的狭窄空间内展开了白刃战,第二轮战斗依旧以俄军的胜利告终,不少美军士兵伤势严重,有些人的耳朵被俄军咬了下来。附近的美军赶到现场后,达成了一个令各方都不大情愿的共识,那就是炸塌建筑。在火箭弹和榴弹的招呼下,这座普普通通的半倒塌建筑支撑了几分钟就彻底变成了废墟,没来得及撤退的俄军全部被埋在了废墟中,没有人关心他们的下落。也许其中会有像麦克尼尔一样的幸运儿从尸堆中爬出并艰难地返回自己的营地,那算是后话了。
麦克尼尔和汤姆闯进了大街上的一座屋子,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举起手来!”
“他不懂英语——”
这倒是真的,中年男人见两人没有敌意,也没有一见面就把他按倒在地搜身,自顾自地嘟哝了几句,继续看他的电视。这份从容不迫让麦克尼尔和汤姆都十分诧异,他们不相信身处战区的平民有如此的气魄。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看透了生死,就是已经麻木了。汤姆相信眼前的乌克兰人是受到惊吓过度后丧失了反应能力,毕竟连许多身经百战的士兵都会得上PTSD,一个乌克兰老农民怎么可能胜得过职业军人?
其他场景中的平民大概没有这样的好运。一队美军士兵在搜查民房时发现屋主挂着俄罗斯的三色旗,当即决定将他逮捕。尽管屋主再三用俄语解释他只是为了防止被战火波及而决定在不同时期挂起不同的旗帜,抓获他的美军士兵坚持认为这家伙是俄军的间谍或密探。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几十年前流传下来的老办法。当年在中东执行任务的美军也会将挂着侯赛因头像的平民逮捕,宁可错抓,决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人员。
“如果他真的效忠于乌克兰,应该说乌克兰语。”在屋子中集结的士兵们窃窃私语着。
萨拉斯中士皱起了眉头,他有一大半墨西哥血统,平日生活在老家也基本只说西班牙语,其他士兵的言论在他听来尤为刺耳。但是,他没有提出任何反驳意见,只是在翻译的协助下详细地询问了那名乌克兰平民一些有关此地的俄国占领军的问题,而后便决定把对方放走。当他们处理完这件事时,已经是下午了,美军还在和俄军激烈地争夺城镇。饿着肚子打了快半天的美军士兵们有些疲惫,他们在长官的督促和命令下硬着头皮前进,继续朝着俄国人控制的据点和防线发起进攻。俄军很明智地放弃了不易防守的街区,而将那些地形复杂的地段变成了堡垒,美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迈克尔·麦克尼尔在一座屋子下方的地窖内搜索着,他失望地爬了上来,向正在上方等待的汤姆汇报他的最新发现。
“这里要是有地道就好了,我们可以偷袭对方的侧翼。如果是大城市,地铁可以帮助我们更快地包抄敌人。”
“我看敌人不会给我们留下这种机会。”汤姆笑了,“当年德国人为了防止俄国佬用地铁包抄帝国办公厅,选择了打开水闸把藏在地铁的平民和伤兵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