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下次应该穿着血盟团民兵制服出门。”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又示意即将动手押送他们的血盟团民兵保持克制,“各位民兵们,这里没有什么犯罪活动,也不是西比拉系统出了故障。我是东盟国家宪兵的副探员迈克尔·麦克尼尔,如果你们确实打算因为一位国家宪兵士官在街上购物时和别人发生争执而把他逮捕,那么你们尽管动手。”
他同时出示了表明身份的全息投影,上面隐去了大量的个人信息,以至于它实际上没能为周围的血盟团民兵提供任何可供参考的有效信息。然而,这种掩饰的态度反而让血盟团民兵们相信了麦克尼尔的身份,他们不敢冒着惹上麻烦的风险去逮捕麦克尼尔和博尚。
东盟国家宪兵,与其成立之初人们对于它充当一支用于维持治安的准军事部队的预期定位不同,很快成为了韩处安和兴亚会专门用于消灭各种反对派的特工安全机构。兴亚会的对手在新加坡埋伏的情报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这进一步加深了国家宪兵的盟友和敌人对它的恐惧。韩处安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他并不需要规模庞大而臃肿的另一支警察部队,国家宪兵应该起到其他准军事武装无法代替的作用。
这些血盟团民兵虽然不敢逮捕麦克尼尔和博尚,却也不敢轻易离开。他们陷入了僵局中,直到带队负责附近地区治安的一名血盟团民兵中队长抵达了已经没有任何顾客和店员的面包店,他才认出了麦克尼尔的真实身份。
“……啊呀,这是个误会,肯定是误会。”血盟团民兵中队长刚走进面包店就急忙命令手下把麦克尼尔和博尚放走,“……你们别愣着,他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副探员?不就是个下士——”
偷偷抱怨的血盟团民兵被自己的上司从背后踢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是国家宪兵司令部的三等秘书!”
宪兵司令部有一二三等秘书各两名,皆由士官充任。虽然这些人不是军官,但他们之中哪一个都不是眼前的血盟团民兵能随便冒犯的。
“杜先生,没想到咱们今天在这里见面了。”这时,麦克尼尔不慌不忙地开口了,他已经获得了主动权,“上次您代表新加坡支队来我们这里办公的时候,我还和您一起吃过一顿饭呢。”
“记得,当然记得。”姓杜的血盟团民兵中队长连忙笑着和麦克尼尔打招呼,“唉,安置被裁减的人员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多亏你当时帮我们去劝解……不然我是真的担心他们在新加坡的某一层隔离墙外聚集起来闹事。”
热情的血盟团民兵中队长悄悄地问麦克尼尔,要不要找个理由用消防设施不符合规定等理由把面包店的老板抓走进行调查。这个建议没有得到麦克尼尔的支持,他强调说,自己只是因为恰好碰上了面包店涨价而分外地恼火,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真正应该为涨价负责的是那些经济学家,而不是一个跟他一样靠着经营餐饮业店铺为生的可怜的守法市民。
“我也不想闹出这么大的麻烦,结果还要你们来收场。”麦克尼尔反而自责起来,“……既然他们都逃跑了,你们就派一些人守在这里、等老板回来。那90万亚元呢,我当然会给他们的。”他当着其他血盟团民兵的面拿出了几张纸币,“还得去北面谈谈进货的事情……”
“如果原价总共是80万亚元,多出来的10万我替你支付了。”中队长和麦克尼尔握了握手,“你也快点离开,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发生在面包店里的插曲让麦克尼尔和博尚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带着浓重的不安完成了在西北区的工作,而他们当中谁也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意外在等待着他们。
下午三点左右,迈克尔·麦克尼尔返回他们在新加坡的餐馆,这座新餐馆位于新加坡中央区外侧,较为靠近隔离墙,能够同时接触到来自不同区域的市民。地点是桑松教授为他们选定的,为此麦克尼尔少不了感谢桑松教授的回报。
不,现在称呼乔贝托·桑松为教授已经过时了。谁也不会想到,在大学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的桑松竟然被韩处安送到了国家宪兵司令的位置上。韩处安对外的解释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职务,但麦克尼尔能看得出韩处安需要一个帮助兴亚会把握【敌人的思想】的助手。
“麦克尼尔,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躺在餐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打瞌睡的伯顿见到麦克尼尔风尘仆仆地赶回,连忙拦住了麦克尼尔。
“……先说好消息。”麦克尼尔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迎接当头一棒的心理准备。
“好消息是我又捞到了一大笔钱。”伯顿哈哈大笑,“通过注册空壳公司、设计虚假理财产品……不一一说明了,反正那些捞了更多钱的家伙会比我先暴露。大概赚了600亿吧。”
麦克尼尔忽然为自己因为10万亚元的价格波动而大动干戈感到十分尴尬。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伯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姓韩的说他要废止亚元改用新亚元了,新货币大概下个月出现,也许咱们拿到的又是一堆废纸和毫无意义的数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