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捞钱竟然能狠心诬陷一群孩子……下一个!”
第二个被民兵扭送进来的学生游击队员的模样把麦克尼尔吓了一跳,这人有着在当地的青少年中罕见的强壮体格,在被押送进临时审讯室的过程中不停地挣扎和叫骂,以至于押送他的民兵用上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将其控制住。胖墩墩的学生刚坐下就对麦克尼尔骂不绝口,刚准备离开的几名民兵见状暗示麦克尼尔把对方处理掉,但麦克尼尔不予理睬。
“行了,你从刚进来就对我喊打喊杀,难道我是你的仇人吗?”麦克尼尔气得笑了起来,“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们是在今天第一次见面。”
“你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这就足够了。”
“哦,是啊,【你们】、【我们】、【他们】……总会有人喜欢发明一些可笑的名词,把本该和自己和睦相处的人看作敌人,又转过头将真正的死敌视为同伴。”麦克尼尔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拍在桌子上,“……我不想和你解释那么多,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事实最管用。既然你这么喜欢当英雄,拿起手枪,现在就朝着我开枪,打死你嘴里的刽子手和匪徒!”
这等架势把很可能还没见过血的胖学生吓住了,他结结巴巴地在椅子上挣扎,仿佛麦克尼尔送到他面前的不是能让他杀死东盟公民之敌的武器,而是追魂索命的魔鬼。
半分钟过去了,手枪纹丝不动地停留在原地。麦克尼尔慢吞吞地抓回手枪,把手枪塞回枪套中,忽然揪着这名学生的头发把对方的脑袋撞在桌子上,一边撞一边怒吼道:
“给你机会你却退缩了,嗯?废物……我见过真正的战士,他们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先杀死一个前来劝降的我军士兵,然后笑着赴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麦克尼尔又挥起一拳砸在他的门牙上,这时候麦克尼尔好像忘了自己对伯顿的嘱托,“可笑至极。你们这些学生依靠着别人的供养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把自己养得又肥又壮。看看那些修路的工人,还有那些在贫瘠的土地上耕种的农民……你也配抱怨?你吃了什么苦头?”
迈克尔·麦克尼尔把这个让他恼火的俘虏打得满地找牙,而后喝令民兵将其拖出去并清扫现场。他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在清楚地了解了对方的个人信息后才敢动手打人。胖学生的父母都是老谷县的富户,他们为了息事宁人、避免被当成叛军的同谋,不会介意出重金贿赂麦克尼尔或其他人。
“喂,你怎么又打人了?”伯顿从外面一眼看到审讯室里一片狼藉,马上责怪麦克尼尔,“你让我们别虐待和处决俘虏,结果你自己却不遵守规矩。”
“伯顿,以他将来的预期地位,他想再接受一次像这样的毒打可不容易啊。”麦克尼尔振振有词,“我是让他牢记每一个选择将要付出的代价,不然只享受利益却不承担责任的人们终究会忘记现实的残酷性。一个只不过是听信了叛军的宣传就直接冲动地跑去参加游击队的人,也可能因为冲动而选择背叛。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信仰,不配谈什么理想……就该像胡坦班达的富人们一样,终日享乐就好。”
第三个俘虏是一个戴着眼镜(其中一片眼镜片碎了)的女学生,比麦克尼尔矮一大截,麦克尼尔只好让民兵更换一把椅子。
年轻的秘书心不在焉地翻着个人信息,用没睡醒似的口吻拖沓着说道:
“我看过你的履历……家人都是本分的职员,你自己也没受过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怎么会想到去勾结叛军的?”他又打着哈欠,“叛军杀死了修路的工人,炸死了清洁工,他们简直是无恶不作的蝗虫。”
“我没有选择,也许只有叛军能保护我。”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
“说说看。”麦克尼尔开始认真地考虑让阿卜杜拉·巴希尔下令整顿全县的学校了,这简直是培养黑帮的地方,“……你们学生之间的冲突,都算不得大事,我不信会有什么能危及性命的事情。”
“我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他们就说我是藏在东盟的犹太人,撕了我的教材和笔记本……还说……”女学生的声音中几乎带着哭腔,“说如果我敢告诉家里人,他们就会让那些青衣人杀了我全家。”
麦克尼尔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他叹了一口气,把水杯捡起来,但水杯又一次脱手了。
“犹太人?”他有些意外地挠着自己的脑袋,“你和你的家人都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京族人,怎么可能是犹太人呢?”见对方吓得蜷缩起来,他只得故意摆出一副连他自己看了都恶心的表情,“你们尽管放心,如果你们确实是由于别人的胁迫才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投奔叛军,我可以考虑建议免除你们的罪行。但是,我得知道是谁把你你逼迫到了认为自己只有投奔叛军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女学生供出了几个名字,麦克尼尔立刻通知在另一间屋子里待命的阿南达进行搜索。几分钟之后,阿南达向麦克尼尔提交了结果,资料显示这些学生是从去年才大规模搬到本地的那些外地移民的一员。
“你们成功地激怒我了,不过我们之间本来也就是互相利用。”麦克尼尔站在走廊里自言自语着,“……很可惜,你们跟亚当·希尔特没法比。输给那种人,我心服口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