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伯顿心里同样七上八下,他并不觉得让一些人带着狗和鸽子在外面巡逻就能让敌人暴露行踪。此外,这场声势浩大的欺骗作战自始至终不会允许驻扎在库尔德斯坦的美军再随便进入伊拉克境内,看起来卡萨德也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了。事后他们该怎么和卡萨德讨价还价,也是个难为人的大问题。
“……伯顿?”查理·袁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得力助手今天竟然反常地走神了。
“啊?我……那个,我早饭没吃好。”伯顿牵强地辩解道,“我是说,长官,我们可以借助这座基地的优势逐一破解敌人那些稀奇古怪的装备带来的谜团。”
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琼斯上尉也不例外。得到吉欧特隆公司的保证后,他放心大胆地将保护吉欧特隆分析中心的任务交给了吉欧特隆公司的内部雇佣兵,而专注于把手头的部队编制成密不透风的包围网。为了欺骗敌人,美军还在墙壁和铁丝网上张贴了大量防疫标志,这样即便是敌人成功地靠近基地,也不会很快地发现蹊跷之处。
他手忙脚乱地调动着手下的部队,忙碌了整整一早上也没机会停下来休息。任何机遇都伴随着风险,原本只想安稳地在自己的职务上混到退役的琼斯上尉越来越被更上一步的幻影诱惑着前行,那果实很快就会让他放弃多年以来保持不变的心态。没等他回到自己的指挥部里坐稳,外面的哨兵向他报告说,北侧的狗群突然躁动不安、叫个不停。这种事放在平时完全不值一提,当下却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北侧?”麦克唐纳中尉大吃一惊,“不是应该从南侧来吗?”
“对啊,敌人怎么会从北面来呢?”琼斯上尉也有些犹豫,“会不会是误判?没错,这些狗整天只会乱叫……”
于是,琼斯上尉决定按兵不动,维持对南侧的防御态势。但是,他忘记警告哨兵别随便传播消息,而事实上哨兵在向他报告之前就已经按照应急预案将险情转告给了其他作战部队,其结果是不仅A连上下得知了此事,整个第1/1步兵营都知道了。当然,其他美军指挥官的想法似乎和琼斯上尉相同,他们根本不认为敌人会从北侧接近他们。
只有一个人在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
“糟了,我们这下被自己之前的冒失行动给害了。”伯顿大呼小叫,冲回阵地要求查理·袁向北侧转移,“敌人确实已经来了……长官,这不是误报!”
“你是说那个什么安布雷拉从北面接近我们?”查理·袁大吃一惊,“这不可能,库尔德斯坦全境都在我军掌控之中,而且这里根本没有敢和我们敌对的——”
“长官,我们的测试部队能越境到俄国人的势力范围去袭击他们,反过来也一样!”情急之下,伯顿直接说出了麦克尼尔的第一次测试任务作为证据,“别管为什么,我们都觉得安布雷拉或是信仰卫士团一定从南面来,但是我们北面还有个更大规模的敌人却被无视了……”
只要俄国人没有直接证据,就不能证明在外高加索袭击了俄军运输车队的那架后来撤退到格鲁吉亚境内的AS机甲是美军的;相反的规律自然也成立,而且对这一潜在风险的无视反而让美军处于更大规模的危机中。伯顿费尽心思,终于成功地让查理·袁动摇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明明知道肯定是美国人袭击了运输车队却没法报复回来的俄国人,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时机的。
“那就……”查理·袁的额头开始冒出密集的汗珠,他很清楚违背长官的指示、私自行动所要承担的后果,“马上向北侧转移,对,就得这么做。”
查理·袁小心翼翼地让部下转移阵地时,在通向更北方的收容设施的路上,迈克尔·麦克尼尔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的护送任务。平心而论,他也并不认为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身上还有更多值得深究的秘密,如果硬是要他给出理由,大概是直觉。
不用飞机把俘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目的地,而是让AS机甲大张旗鼓地护送着运输车在公路上前进,这等架势让麦克尼尔简直难以想象敌人会钻入圈套。或许美军指挥官们认为这是个很有效的诱饵,可惜如果让麦克尼尔来选,他和舒勒同样更倾向于销毁落入敌军之手的先进武器装备而不是不可能出卖机密情报的边缘人员。
“你说,那个叫安布雷拉的组织,或者是信仰卫士团,真的会来救他吗?”另一名驾驶员打着哈欠问麦克尼尔。
“从伊拉克翻越国境再穿过我军的封锁线,只为了特地来追击咱们这支护送队伍?那你还不如指望他的祖国派人前来救他呢!”麦克尼尔并无恶意地开着玩笑,“不要多想,这里是库尔德斯坦,又不是伊拉克或者格鲁吉亚。”
麦克尼尔根本不认为俄军会参与其中。安布雷拉所使用的特殊型号AS机甲,从外观上来看无比接近俄军还在测试中的Zy-99型AS机甲,要是俄军这时候打算插手乱局,那就等于主动揽下了原本属于安布雷拉的所有罪行,还间接地成了信仰卫士团的同伙。即便只是为了维护那可怜的名声,俄国人也绝对不可能冒着被指认为信仰卫士团盟友的风险来报上次运输车队被袭击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