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一时语塞,他接管了战场上的吉欧特隆测试用AS机甲部队指挥权以来,唯一的战果是凭借着近乎未卜先知的直觉预感到了危险并及时地提醒同伴,使得许多很可能在下一秒就惨遭不幸的AS机甲驾驶员们逃过一劫,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虽然驾驶员们没有承受多少损失,他们的战果同样少得可怜,迄今为止敌人的超大型AS机甲还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若不是吉欧特隆公司送来的【督军】充当了吸引敌方火力的靶子,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不得不佩服驾驶那个大家伙的勇士啊。”麦克尼尔自言自语着,“我们都欠他一份人情。”
“那个,有件事我得先和你说明白。”伯顿终于忍不住了,“吉欧特隆公司的那架超大型AS机甲里没有驾驶员。甚至,那也不是一般的遥控无人机,它是完全靠AI自主战斗的。”
不必伯顿多说一句,麦克尼尔已经猜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自己也清楚舒勒和岛田真司是不甘寂寞、不放过任何一个研究机会的求知者(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近癫狂)。但是,伯顿所说出的事实让麦克尼尔一瞬间找到了另一种办法,只要舒勒的行动和他预想中的相差无几的话。
“我懂了。没关系,我不是很介意这件事,但事后我得让舒勒出钱请我吃一顿饭才行。”他平静地说着,“那么,你们的AS机甲里也搭载了类似的AI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确实有一个办法……使用λ式驱动仪的人,似乎会出现意识上的【融合】,如果我们能够利用这一点,也许可以突破敌人的防御。”
“什么?”只有米哈伊洛夫一头雾水,“等一等,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一下里面的逻辑?这和AI有什么关系?”他大感意外,“做梦也要讲规矩的,不管有没有AI,我们都不太可能突破防御。”
话音刚落,又有几发导弹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袭来。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各自分开躲避,这才避免了莫名其妙地被列入阵亡人员名单的下场。不同的是,麦克尼尔在自己的名字被写进去之后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他们可不一定。
更不妙的结局则是名字连阵亡人员名单都进不去。
麦克尼尔刚躲开敌方的导弹,就发现舒勒给他发来了一份新的消息。准确地说,那不能算是什么通讯消息,而是舒勒将通讯显示屏所呈现出的画面转换成了一堆奇怪的图像。这些重重叠叠的数学函数图像让麦克尼尔下意识地感到头晕眼花,不过他总算耐着性子看出了舒勒所要传达又不太方便直接说明的内容。话说回来,这本来应该是岛田真司提供的支援情报,也许事情的转变只是源于岛田真司的个人电子设备不大方便展示给外人看。
“做好准备。”他对伯顿和米哈伊洛夫说道,“用λ式驱动仪抵消掉敌人生成的斥力场。”
“……你不是认真的吧?”伯顿不断地做着吞咽的动作,“老弟,你这行为就跟放话一天晚上要找10000个女人一样——”
“你怎么三句话离不了女人——”米哈伊洛夫早就注意到伯顿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不由得抱怨起来。
“放心吧,他大概会在第四句话和你谈谈抽烟喝酒,第五句则是享受人生,然后第六句又回到女人上。”麦克尼尔哈哈大笑,但马上就变了脸色,“行了,开玩笑的时间结束了。10!”
一听麦克尼尔开始倒数,伯顿和米哈伊洛夫立即停止了争吵,全神贯注地【调动】自己的情绪。λ式驱动仪可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即便让有过充分体验的使用者来描述,也很难让第二个人用着相同的感受驱动那神奇的黑箱子。
岛田真司却还在盯着屏幕上的曲线图,其中一条曲线是风平浪静从头延续到尾的直线,而另外几条曲线则在图像中间位置出现了不同的尖峰,且这些曲线的波峰最大值全部超过了平直曲线的平均值。他想不出该怎么向麦克尼尔说明这件事,有时候确实还得由和麦克尼尔更有默契的舒勒出面才行。
“……稳定性抵不过爆发力,是吗?”他无视了吵闹着的同事们,那些人也被超大型AS机甲的出现弄得焦头烂额,“但是,如果同步失败的话……”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曲线两侧位于横线平均值下方的部分,并决定继续和唯一能听得懂自己说话的战友沟通,“舒勒,我这里有个新发现得和你谈谈。”
“巧了,我也有新发现。”舒勒叫旁边的助手来记录检测到的数据,他发现麦克尼尔、伯顿和米哈伊洛夫三人的状况都有些异常,“他真是个天才,我是认真的。”
被安布雷拉的超大型AS机甲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督军】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尽管连一直为它加油的美军士兵都不认为这一次攻击能够奏效。不料,刚才还全方位地保护着敌人的力场护盾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以至于【督军】的单分子切割刀如同戳黄油一般将那貌似不可战胜的对手顺滑地一刀两断。伴随着下一轮导弹的洗礼,这架刚才给美军带来的无尽恐慌和压迫感的超大型AS机甲连同着被锁在里面的食人症患者和λ式驱动仪共同成为了战场上的残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