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蒂营的士兵们呼喊着各色口号发起进攻,混在他们中间的斯塔弗罗斯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的热情和狂暴只有在抵达敌方防线之后才得以释放出来。沿着并不宽敞的小路,他和战友们一同搜寻着那些藏有敌人的房屋,并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做好准备。”几名起义军士兵包围了一栋房屋,屋顶不停地传来枪声,一听便是有联邦军士兵仍在负隅顽抗,“我们得把这里尽快拿下。”
跟在最后的斯塔弗罗斯因为不怎么会说葡萄牙语而失掉了打头阵的机会,哪怕他在之前的冲锋中表现得异常英勇。来自帕拉蒂的巴西士兵们亲切地称呼这个希腊人为【尼古拉】,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见到过勤奋的帮工在码头挥汗如雨地劳作的场面。
士兵们朝着虚掩着的房门开火射击,见另一侧久久未传来声响,便闯入房屋内,却见角落里有一联邦军士兵猛地朝他们扑来。为首的起义军士兵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余下的起义军士兵料定敌人已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只得先尽快控制住房屋一层的各个角落,确保主要出入口处于他们的射击范围之内。不多时,企图向下强行突围的联邦军士兵就被逼退,并选择了从楼顶跳楼逃生,结果自然是摔断了腿。
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总算有机会把正在和敌人缠斗的战友分开了。那两名士兵扭打在一起,彼此之间都难以伤及对方的性命,只得互相啃咬,场面一时间滑稽又悲惨。那联邦军士兵见对手因其战友的胜利而分心,凑上前去,咬下了那起义军士兵的耳朵。趁着敌人被剧痛袭击而脱力的瞬间,满口鲜血的联邦军士兵从怀中拔出手榴弹,将其连着敌人一同按倒,打算和这群起义军士兵同归于尽。
目光呆滞的斯塔弗罗斯拔下步枪上的刺刀,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地切断了敌人抓着战友的几根手指,也划伤了战友的大腿。他一脚把那联邦军士兵踢翻,和众人一起拖着同伴就跑,直到爆炸声从后方传来时才停下。
“没事了。”他停下脚步,拍了拍劫后余生的战友,用磕磕绊绊的葡萄牙语安慰对方,“我们马上就把你送——”
嵌入后脑的弹片进入了他的视野,粘稠的鲜红色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多么熟悉的颜色,那是鲜血的颜色,是入侵他家园的俄国人的颜色,也是……麦克尼尔所说的NOD兄弟会的颜色。
他为什么会感到分外地熟悉呢?那伤痕的模样让斯塔弗罗斯有些失神,他生前从未见过NOD兄弟会的任何符号,现在也只是从麦克尼尔的叙述中了解到了那个组织的来龙去脉罢了。但是,这有着弧度的伤口却像闪电般地击中他的记忆、让他凭着直觉便认定NOD兄弟会的符号正是这样排列的。四周的战友们惊叫着搀扶已经身受重伤的同伴,刚才表现得无比积极的斯塔弗罗斯却恢复了呆滞。过劳带来的伤痛还在折磨着他,双耳嗡嗡作响的希腊人坐在墙角,把双手握在枪口向上的步枪上,努力保持清醒。
“斯塔弗罗斯。”麦克尼尔从旁边的巷子里钻了出来,他没戴头盔,套着一半军服,没穿袖子的那只手臂提着步枪,“……虽然我自觉刚才打得还不错,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还是太多了。得更快些才对——把伤员送回去抢救!”
希腊人穿过护送着重伤的战友向后徐徐退却的士兵们,他来到麦克尼尔身旁,和对方一同进入刚才已经被他们清理的房屋内。这里安全些,适合充当暂时休息的临时据点。
“我总感觉我以前在哪见过NOD兄弟会。”他迟疑了一阵子,还是开口了,“刚才……我只是有一种感觉:我在人生中的某个时刻见过他们。”
“……也许吧。”麦克尼尔挠了挠头,并不感到惊奇,“NOD兄弟会自称有着数千年的历史,但他们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以至于人们几乎无法从史籍中找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记录。如果有些NOD兄弟会信徒和您见过面,他们也许把自己伪装成另一种人以避免组织的真实名号和目的暴露。”
“不,不是伪装。你说的那个蝎尾图案,我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斯塔弗罗斯费解地抓耳挠腮,“到底是哪里呢?”
他们没时间犹豫了。两分钟后,连滚带爬地投入了下一场战斗的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就放下了同NOD兄弟会有关的讨论,他们决定在攻下阿古拉斯内格拉斯北城区后再行商议此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