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又把已经睡着的友军幸存人员叫醒,向他们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尽管已经在被宪兵指挥官们审问的时候回答过一次,生怕被误认为叛徒和间谍的幸存士兵还是耐心地向麦克尼尔描述了当时的场景。他们说,那些穿着联邦军制服的敌军游击队从四面八方杀出来,火力无比凶猛,以至于他们在战斗的过程中几乎没能组织起什么像样的反击就已经被击溃了。
“奇怪,太奇怪了。”麦克尼尔回到篝火旁,他的睡意被更多的疑惑一扫而空,“我军和共和军的游击队总是会被敌人剿灭,敌人的游击队却能在我军控制区内畅通无阻地行动。难不成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整合运动疯狗真的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他们不需要支持,只要有恐惧就够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任务要完成。”伯顿打了个哈欠,手持步枪背靠大树休息,“不管这现象多么不合逻辑,它都已经发生了,你还能怎样呢?”
“是,所以我肯定忽略了什么环节。”麦克尼尔蹲坐在地上,跳动着的火苗模糊了他的视线。如果敌人当中有大量魔法师参战,那么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然而幸存士兵的描述并不支持这一观点。这样看来,敌人的游击队能够在今天完成如此惊人的大规模出击的原因同【魔法】的关系不大,但游击队的规模似乎又不足以支撑它完成攻势。
实在毫无头绪的麦克尼尔还是选择了早些休息,他打算第二天早上再考虑这个问题。既然敌军游击队很可能已经冲到了圣卡塔琳娜州境内,他们不如多花几天时间把敌人越境突围的前因后果搞明白,也好向卡尔多苏上校交差。
第二天早上,忙碌了一夜的帕克返回营地附近,并把他从死尸身上剥掉的军服交给了麦克尼尔,其中既有圣保罗起义军的军服也有联邦军的制服,当然也包括五花八门的辅助战斗人员的制服。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麦克尼尔把同伴们找来商议,昏昏欲睡的他吃了几口干粮,顿觉神清气爽,“看守这道防线的是巴拉那宪兵和本地警察,里面连半个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战斗人员或第二步兵师士兵都没有。那么,为什么会有死尸穿着圣保罗起义军的衣服?”
“大概是有人在走私军用物资……也许是。”伯顿披上了外套,山谷里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又或者这是敌人的渗透作战计划的一部分,他们确实私下勾结了一些接受我方委托的商人。但你又没法把那些商人斩尽杀绝。”
“事到如今,我们需要尽早查明真相。”斯塔弗罗斯再次建议麦克尼尔越境到圣卡塔琳娜州调查,事后他们只要给卡尔多苏上校补充一份报告就行了,“圣保罗目前受人恩惠不假,但南里奥格兰德的面子不能比事业本身还重要。”
“没错,咱们马上就出发。”麦克尼尔打了个响指,他立即抬起头向四处张望以确认自己没有吵醒那些担惊受怕的宪兵和警察们。这些家伙要是一哄而散,他这光杆司令可没法单枪匹马穿过遍布土匪的山谷再回到库里奇巴,“帕克,把敌军的军服集中起来。大家分别试一下,挑最适合自己的穿,把血迹和破洞都遮住。”
伯顿和帕克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向麦克尼尔询问这样做的理由。
“干什么?当然是去当土匪了。”麦克尼尔拍着胸脯,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得感谢我们那些淳朴的土匪好公民提醒了我……普通人做不了的事情,换成罪犯来做就方便多了。”
众人不解其意,但还是按照麦克尼尔的要求去做了。朝阳升起时,把起义军制服披在外面的战士们已经动身出发了,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地写着些许茫然,前进的脚步却坚定而毫不动摇。
“……那个,你们谁会学土匪说话?”半路上,尴尬的麦克尼尔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不会,没学过。”伯顿果断地声明自己不懂这门技术。
“别看我,我看起来很像土匪吗?”被麦克尼尔瞪了一眼的帕克大怒,“虽然我没怎么念书而且也只有肄业证,你们不能这么歧视我吧?”
斯塔弗罗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别争了,我是土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