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一处不知名山中腹地,茅草屋。

圣子右手和小臂上包扎着白色的带有星点渗出血迹的绷带,身上倒还是那身儿被追捕时穿的红色外袍。

圣子站在茅草屋外,看向将要天明时,那若隐若现的一牙白月,胸中的愤怒无处散发。

“郎君,吃点东西吧。”

圣子身后一梳着高马尾的身穿黑衣的女人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碗,对着身前就算是受了伤,依然傲然挺直腰身的郎君说。

圣子平复了胸中那点子损兵折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愤怒,转身面对完全是一副汉人模样的黑衣女娘温和一笑:“辛苦你了,小兔。”

被称作小兔的黑衣女娘肉眼可见的脸颊红了。

吃完了粥,本打算回茅草屋休息的圣子,在踏进茅草屋那临门一脚之时,停住了脚步,并未转头,低头语气低沉道:“小兔,你放心,黑狗绝不会白死!我肯定给他报仇!”

说完这句话,不待黑衣女娘小兔回答就一脚踏进了茅草屋,内里的侍从关上了门,堵住了小兔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郎君,阿兄是自愿为了你被抓的,只要郎君活着就好!”

其实,在圣子说完这句后,除了他的语气,他脸上连一丁点儿可惜、后悔、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圣子,他哪里会真的觉得黑狗,小兔的唯一的兄长,是不是为了他出逃,而留下破绽,自投罗网于近卫军之中,为他的出逃搏取时间呢?

圣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为了所有兄弟姐妹的未来,哪里有空在这儿情同手足?

自愿牺牲,都说了自愿的了,那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在茅草屋内那张粗糙的刚被擦净灰尘的桌子旁坐下,黑衣侍从就递上了刚收到的情报消息。

圣子一目十行的看完,着重在黑火药上用指甲在其上划下了痕迹。

“看来,得和江南东道那边儿多联系一番了。”

圣子就着侍从递来的油灯点燃了这条儿纸卷儿,看起了下一条儿。

“呵,这个李三娘子倒是命大,异人录?

死了倒是可惜,以后有机会可得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