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当着众人的面,换上了口罩、帽子和衣裳,“抬高他。”

一直在旁边的几个小兵听见这话,就越过前面的医师,找了物什把火头的腿垫高到李三娘坐着正好能伸手处理的位置。

“老丈,可要麻服散?”

火头没想到这小女娘竟是问了这个,愣了一下,才开口:“无碍,数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给我剃腐肉的时候都是直接动手的。”

李三娘想了想,还是动了金针,其他医师中自然有懂金针术的,小声的在旁讨论着。

“是起死回生的金针术?她还会金针术?”

“是那个金针术?真的?”

“倒是有两下子啊。”

李三娘下了针后,就开始给火头清创,李三娘清创的这个过程着实震到了在旁的聂姓医师他们。

太医署里,疡医科之中,能有李三娘这般下手利索,紧贴着腐肉剔除,不伤着血肉的手段,就只有几个和孙医监差不多岁数的,真的上过战场,于疡医科浸淫十多年的老医师才行。

他们着实没想到,李三娘看着年轻,还是个女娘,竟是也能有这般手段。

要是李三娘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估计会说:“小意思,你要是在烧伤科待上几个月,你也能面不改色的这么干。”

聂医师一边看李三娘的手法,一边去看火头的表情。

“这金针术了得,竟是真的不疼?”

往常每每医帐当值的医师给火头定期清除腐肉的时候,虽然火头硬气不吭声不喊痛,可是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的手臂,以及咬紧的牙关,无一不证明他的苦痛。

可是,这次,李三娘这般动作,火头的眉头都是舒展的!

李三娘清完一处,上了金创药粉后,就接过秋香刚刚倒好的酒精,“老丈,这酒精杀毒,但刺激的很,你忍忍。”

火头头一次清创时没觉得有多痛,见李三娘这般问,也没回话,只点了点头。

李三娘拿着干净的布巾子沾满了酒精,对着伤处边缘几处擦拭起来。

然后,就用干净的布巾子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