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张开嘴咬上绿漪递上来的布巾子,疼的满头是汗,隐忍着一声儿不吭。
更士的梆子声响起,像是被水浸透了一般的莺歌,如同一根儿软烂的面条儿似的瘫在床上。
红袖红着眼睛帮莺歌换了裤子,看着那个小小的胎囊,红袖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但想了想自己和莺歌以及绿漪的身份,狠狠心用帕子裹了,放到木匣子里。
“你就别看了,终究是没有缘分。
转过年来,咱们去求求夫人,去那寺庙里给她/他请个往生牌,愿他/她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
下身儿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莺歌根本就没精神仔细去听红袖的话,只哼哼唧唧的应着。
红袖与绿漪就这么照顾着莺歌直到四更天去,莺歌不再喊痛了,睡的也安稳不少后,两人才得出空来。
坐在桌前,拿着茶杯的红袖看了一眼床上的莺歌,又去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咱们这样儿的人儿就不配生孩子么?”
绿漪正用手捂着茶杯,透过带着热乎气儿的茶水传递的温度取暖,听了红袖的这句似是问题,但其实是答案的话,没有应声。
早上,刚服侍金郎主躺下的金娘子就听婆子来回话了。
“夫人,昨儿个下午,莺歌小娘喝了打胎药,已是把孩子弄出来了。
红袖小娘和绿漪小娘两个照顾了一夜,五更天才睡下。”
金娘子点点头,“叫厨上那边做些补汤,虽是月份儿小,但毕竟是小产了的,该有的都得有。
你看着点儿厨上的人,别怠慢了几个小娘就行。”
“是,夫人。”
看着人走了出去,金娘子身后的老妇就从金娘子身后出来,“夫人,奴给你捏捏膀子,松快松快吧?
夫人你照顾郎主这两天,可是累着了。”
看金娘子点头,老妇这才上前给金娘子揉捏起来。
老妇,也就是金娘子到了长安后通过牙人买的一个无儿无女的婆子。
因着与金娘子相处也有近二十年了,倒是可以说是金娘子身边的第一人。
又因着这婆子无儿无女,只身跟着金娘子,早年还帮着金娘子出过不少主意,很是得金娘子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