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梆子声敲响了,李三娘看着窗纸透进来的天色,虽然仍旧还是漆黑一片,但真真是熬了一夜的了。
不可先生与李三娘在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聊了什么,就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临近天明的时候,黑叔带着一身血腥气从西厢房里头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攥着十数张写满了字儿的纸,这都是从那被李三娘发现的行商男子嘴里审讯出来的。
秋香和老十跟在黑叔身后,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倒就是不良人的做派了。
三人来到屋子门口,一直站在门口的驼背仆从这才对着门敲了两下,低声儿问:“先生?我等能否进来?”
待得四人进了屋子,黑叔首先把自己拷问了那行商一宿儿得来的情报上呈给了不可先生过目。
不可先生接过来后,就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十几张纸都看过了,李三娘这才在得到了不可先生的允许后,划拉过来桌上的那十几张纸,拿到手里赶紧看了起来。
原来,李三娘猜的果然没错,这行商还真不是豪商,不过就是和别人合伙儿做买卖而已的小商人。
此人也不是长安人士,而是荆州人,是跟着合伙人来长安掺和一场运货去了边城,小赚了一笔,这才在年关这个档口留在了长安城里头,想着转过年来,就再进些货好去边城那头儿再赚一笔的。
因此,上元节当日本就是独身一人的行商就去了西市看了从未看过的耍戏,毒瘾犯了就顺道在里头吸食起了阿芙蓉,让李三娘发现了。
“这上头说,他是在与突厥人交易的时候,有一外邦人上来搭讪,主动给了他这阿芙蓉吸食的。
且他介于男子的面子,是想吸上两口意思一下就得,没想到这东西呛人的很,他第一次尝试很是头痛、恶心。”
不可先生接过了李三娘的话:“但没想到,过了难受劲儿后,竟然是有强烈的欣快感。
然后他们在那个突厥部落附近停留了小半月的时间里头,他就对这东西上了瘾,转而开始花钱从那外邦人手里头开始买这东西了。”
李三娘放下这上头还沾着点滴血迹的纸,她肃着一张脸:“这人现下看着还算是个好人,但只要他继续吸食下去,不出三月,他就会变得瘦弱不堪,面无血色,目光呆滞。
倘若他继续吸食,一场小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
“若是不让他继续吸食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