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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兄将近傍晚才回到家,不过他倒是正好赶上吃晚食,或者也可以说,李家人是故意等着李大兄到家了这才开饭的。
李大兄净手坐下,就看到了桌上那剁成一块块的烧鹅来了,遂看向李大嫂问:“今儿个三娘来家了?”
李大嫂对上李大兄的眼睛,顺着那目光就看到桌上那盘子烧鹅,她笑了笑回答道:“嗯,三娘带着露珠儿他们来家吃午食来。
这盘子烧鹅可不是剩的,是提前切开那一只烧鹅的半边,特特给你留的。”
李母接着李大嫂的话说:“哪怕你不在家,三娘也没忘了你。
当时她就说,这烧鹅的脯子肉得给你留着,知道你爱吃这一口。”
李大兄咧嘴笑着说:“我疼三娘,三娘也疼我这个做兄长的呢。”
一顿饭食吃的顺顺当当的就过去了,李父李母也没让众人凑一起闲话,直接挥挥手打发众人各回各屋歇着去吧。
李大兄提着一桶热水回自家院子,他倒了水到木盆里头,把一个药包丢了进去。
不过一会子,滚热的水就浸透了药包,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李大兄伸手去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去喊坐在床边缝补的李大嫂:“梅娘,我给你端过去吧?”
李大嫂点点头,顺势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哪怕小六郎已然过了六岁生日了,李大嫂当年生小六郎那会子留下的分娩损伤仍旧没有完全解除。
或者也可以说,这伤害解除不了,只能说控制着,不那么难受就是了。
当年生小六郎那会子,李母是给李大嫂足足坐了两个月的双月子的。
过后的一年内,李母都没让李大嫂碰过凉水,家里这些洗洗刷刷的活计,多半都是吴巧兰和李二嫂包揽去了的。
之后李父也给李大嫂开了汤药,就是如此,李大嫂每到冬初,稍一受寒气,这小腹就还是抽抽的疼,四肢更是冷的发冰。
如此,这几年以来,一进冬月,李大嫂每隔七日就得泡一次药包,以此来缓解身上的不适。
双脚放进泡着药包的滚热的水盆里头去,不过几息的功夫,李大嫂就打了个寒颤,然后慢慢就觉得从脚底到身上逐渐都温暖热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