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暗舒一口气,知道这份宵夜自己是送对了。
就他这种拿自己当骡子使的。不说其他,心弦一定紧绷着。
甜食能缓解压力。
让人心情变好。
夜色渐深,四周静谧。尚芙蕖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思绪渐渐散开,被书架旁侧挂着的东西吸引去注意力。
那是一张羊皮制的舆图。
看起来时间不短了,又旧又皱。不少地方甚至有开裂的痕迹,地脉般蜿蜒曲折,直到那块被人摩挲发白的关外之地……
大辰富饶。
但近年来,频频的内部争斗大伤元气,又有天灾人祸不间断。陆怀登基并不是什么好时候,相反是接了他爹的烫手山芋。
“累了?”
察觉到她的出神,少年转过视线。他尚未及冠,所以只将长发高束成马尾。尖尖的发尾顺着脊背垂落,新嫩柳叶般,看起来凌厉又柔软。
“不是。”
尚芙蕖摇头,清楚有些问题暂时不是自己能问的,因此随意找了个话,“臣妾只是在想,今晚在哪歇息?”
话题转移的相当成功。
对方当即陷入沉思。
这么晚了,总不能叫她叫回去。但宫中没有准备给嫔妃的步舆,让她坐自己的,又不合规矩。
“朕让人搬一床新被褥,你今晚就先留下来在侧榻歇息。”
“谢陛下。”
皇帝的燕寝自然不是她的菡萏轩能比的。博山炉熏着淡淡的旃檀,内侍送来的锦锻薄被触手凉滑。
尚芙蕖不太习惯,克制住翻身的想法。紧闭双眼,催促自己快点入睡。
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低垂的祎帐后蓦地晃出一道人影。
心头一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从后背绕过,稳稳托住险些栽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