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忍不住蹙眉道,“你也知道她年纪小,还敢送到宋家那个纨绔公子手里,也不怕祸害了!”
“什、什么!?”
雷击一样的细麻感从天灵盖劈下,顺着四肢百骸蔓延。陈采女突然呆呆抬头望着她,神色一片空白。
对方说的每个字拆开她都能懂,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不懂了……
春光和煦,正是一派好景。这样大好的天,她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手脚冰冷僵硬,连牙关都咯咯打起寒颤。
“瑞珠、我的瑞珠儿……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吗?怎么会认识宋公子!”
尚芙蕖看出端倪,示意那些侍人松开她,“你当真不知道?宋家大公子当日可是要将你女儿送进花楼,交到鸨母手上教人事的。”
京兆最大的销金窟,对女子而言却是喝血吃肉的。
陈采女不可能不清楚,后怕的嘴唇都乌紫了。眼见她呼吸困难,尚芙蕖干脆叫人将她架起来。
“那边亭子安静,我们去那边说。”
御景园的亭子临水而建,水就是上回两人栽下去的那个。
说来也是巧,上次这人要害她,眼下却面如死灰跪在这儿。
尚芙蕖也没叫她起身,让人继续将她押在地上。
亭中凉风习习,陈采女脸上还顶着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神情黯淡,头发蓬乱。
如果有人路过看到,定会认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欺凌。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可不信,赵瑞珠会这般巧合落到宋家公子手里。
陈采女没有应声。
她咬着唇,目光透露出迟疑和警惕。
“宋家的债可不是那么好还的。”尚芙蕖能猜出几分她和宋家有挂钩,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被州郡献上。
据说她是第二个选中的,速度仅次傅容华,其它人或多或少也挑了十天半个月。
“宋家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是将你们母女都拆了也填不上的窟窿眼。”
陈采女肩膀往下一垮,眼泪如决堤,“怎么、怎么会这样……当初明明说好了,只要我进宫都听他们的,他们就保我的瑞珠儿此生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