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技术不那么高明。
“不是。”小男孩摇头,眼神带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落寞,“我阿爹给金家老爷养马,不小心被马踢出人命了,然后金夫人就拿这个,赔给阿娘。”
小女孩乖乖附和道,“阿娘她生病了,一直咳嗽吐血,我和哥哥就想把这个卖了,抓药治好阿娘。”
两人身上衣衫有打补丁的地方,针脚细密齐整。但衣领袖口残留着黑圈,一看就是两个孩子自己洗的,力气太小搓不干净。可见他们口中的阿娘,病得有多重。
牵住那只冰凉的小手,尚芙蕖将小女孩牵到自己跟前。
孩子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盯着她水葱似的纤白指尖,和从未感受过这般柔软的掌心,生怕不小心将她碰难受了。
因此只睁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地问,“夫人,请问这个能不能换到我们阿娘的药钱?”
“可以。”尚芙蕖没有犹豫地告诉她,“但这钱我不能一次性给你们。你们得先回去给你阿娘看病抓药,看一次病抓一次药就来我这里拿一次钱,好不好?”
小女孩年纪太小,想不通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下意识转头去看哥哥。
却见他抹了抹眼中的泪,双膝一弯,便要跪下磕头。
尚芙蕖眼疾手快扯住他后衣领,硬生生将人薅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要真为了你阿娘和妹妹好,回去之后就带着你妹妹去学里好好念书。”
州郡县邑乡聚开设的地方官学和女学,穷苦人家的孩子有免,这几年初见成效。尤其是女帝登基后,由赵梁为首一众出色女子开始频繁在世俗面前露面,女学从门可罗雀,到如今的门庭若市。
小男孩强忍着眼泪,“可、可我们都去念书了,谁来帮阿娘干活?”
“我瞧你阿娘这手绣活不错。”尚芙蕖翻了下那块帕子,打量上面精致的花样,说道,“等她好了,我正好认识个有收绣娘的坊子,在南水州也有一家,银钱又给的大方。只要不大手大脚,赚的也够养活你们一家三口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她边说边起身,伸手招呼来屠雨,让她去买两套干净衣裳和鞋袜过来。正好当铺邻着的就是衣坊,来去很快。
这下再迟钝的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到贵人了。
小女孩眼眶红通通地望向她,像只被雨淋湿终于找到暖和地方待的兔子。尚芙蕖只当没看见,噼里啪啦胡乱拨了两下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