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有让人陪葬的嗜好。
此事罗太嫔未必悉知内情,但也逃不了是个共犯。
齐忠愣了下,嘴唇翕动半晌,到底还是应了声是,退去办了。
灵堂重新陷入宁寂。
直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停顿在门口,久久踟蹰不入。
陆怀沉眉,“进来!”
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从半扇门后探进身体,双腿也紧随其后,一迈进来就直接曲到地上。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少女额头紧贴着手背,衣袖铺开,长拜一礼。
陆怀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对后宫向来都是避之不及,今日陆扬这般,也不准这一大戏班子过来绕了清净。
虚情假意哭哭啼啼,看的人心烦。
面前的少女,显然是偷偷摸摸过来的。她身上首饰拆的干净,妆容也洗的干净,越素越清雅脱俗。
一尘不染,令人惊艳。
但他对人的皮相并不感兴趣。从前父皇后宫万紫千红,眼花缭绕,什么样的都有,什么样的都见惯了,而再盛再美的花也终有枯败那一天。
所以剥离皮囊,众生皆为白骨一具。
“你怎么在这里?”
他很快又问了一遍。
和后宫众多女子一样,少女对自己有些畏惧,态度谨慎又小心。起初还反应不过来,听到这句终于回过神,小声说道。
“臣妾求了齐公公,让他放臣妾进来见陛下一面,也见……小王爷一面。”
她话语顿了顿,视线若有若无地往棺木那边望去一眼。
陆怀冷声,“齐忠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还请陛下切勿迁怒公公。”尚芙蕖舀水的速度很快,尽量不漏到别人身上。
“是臣妾告诉齐公公,与小殿下还有未竟之约,陛下要罚便罚臣妾一人吧。”
她双手微微一动。
陆怀这才注意到,她衣袖下还藏了一样圆滚滚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