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鸣镝九响,这种两长一短的信号在镇北军中则代表着主帅被围攻,遭受到敌方的斩首行动。鸣镝加号角更代表了紧急中的紧急。
由不得林俊不急,眼看天将黑,万一荥阳城大门一关,自己也曾下令来此寻人的千余士兵要到北城门外集合的。那便进不来了,自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跟随自己的兄弟命殒于此?
九响鸣镝过后,约十数息时间,街道上便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马蹄声。
高顺本就在北城门口之外了,却听得城中九响鸣镝,不由得脸色一变,大喝道,“将军遇险,大家上马,夺城门,敢相抗者,杀!”
众人齐声应喏,齐齐飞身上马。城北的大门正在缓缓关闭着,这群城门守军其实也早知道高顺他们在找人,虽手执兵器,但却也是同属汉军,而且这些人也很规矩,也在戌时前乖乖地出了城,所以一直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想不到如今城中鸣镝响起却让这帮人炸了营。也到了关门的时候,守门的什长一合计便让士兵关门。但还是慢了点,高顺已是一马当先冲了进来,手中钢刀架在那关门士兵的脖子上,”把门打开,否则,死!“
“将军莫急,我开,我开就是了。”关门的士兵苦笑道。虽说大家都是汉军,但面对明晃晃的钢刀,守门士兵还是很爽快地认怂了。毕竟,莫名其妙地挨 倒可没有谁愿意。
两百余骑兵如旋风般奔入城中,就在最后三十余名士兵时,高顺举手止住他们,“你们三十人在此,确保北城门在我镇 北军控制之内。”
“喏!”三十人同声应诺,可谓是威势骤起。
荥阳旅馆中,周仓正端着一大碗洒端在门口痛快地喝着,时不时地瞟了一眼躺在门口像一具尸休般的郑天巴。旅馆的掌柜却是一脸苦相拿着酒壶站在周仓身后。周仓原本是准备把郑天巴提进旅馆的,但拨弄几下,发现郑天巴的腰都断了,裤裆里的尿流了一地,觉得太脏了,便把他扔在门口了。
千岁堂中那老郎中正在对着个铜镜在照着自己那张老脸,自言自语,”董九啊董九,今天吃亏大了吧,吃这么大的亏不要命也要收点利息吧,否则下次被人家知道哪还脸自称为董阎王?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不要他的命,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说完,便收拾了几样东西藏在手中,往外走去。
“壮士,壮士,”老郎中手里端着一小壶酒从千岁堂走了过来,对周仓笑了笑,”壮士好酒,老夫这里还有一小壶珍藏,壮士尝尝。”周仓也不客气,接过来连连道谢。老郎中也笑着跟旅馆掌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回去了,只是在经过倒在街中不省人事的郑天巴身边的时候顿了顿,随即轻轻一叹便回去了。
郑府内柴房内,史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雷横,“你说你,冒冒失失地冲了起来,被人家堵柴房里了,将军想必是为了救我等才放九响鸣镝,这下面子可丢大了。”
雷横冲着史阿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困住你而已,我要走随时能走。”说完,两手轻轻抚了抚在身休左右的两只猛兽,“我舍不得小黄与小黑有所损伤而已,真逼急我了与外面的人拼死一战,他们能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哼,就你能!”史阿没好气地再次瞪了雷横一眼,却是再也不看他了,扭头向外面看去。雷横自是不服,刚张开嘴正欲反驳,却见史阿猛地朝他做了一个噤声地动作。招手示意他走过去。
雷横平时对史阿虽然有些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但在这种险地却是不敢乱来,悄然上前,顺着史阿所指,却见史阿所指的地方有着影影绰绰的十几条人影正静静地趴在对面的屋顶上。
“他们准备偷袭我们?”雷横压低声音对史阿说道。
史阿摆了摆手,“不是,他们的目标是将军,你看,所有的箭矣都是向将军所在的方向的。”
“他们是两波人?”雷横满是疑惑。史阿点了点头,“今晚恐不能善了,你等下找机会放出海冬青捎信回去,让贾先生率部来援方好。”雷横无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高顺算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了,纵马入列,静静地等待着林俊的训示。天已然是完全黑下来了,林俊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他不能再等了。”伯平,喊话,亮明身份。“
“镇北将军林俊拜庄,请郑庄主出来一见。”高顺扯开嗓子大喊起来。黑嘛嘛的,高顺也看不清这郑府写的字,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大了,有点像个山庄,所以想也不想便喊了起来。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却是把郑源给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这个镇北将军到了自己的地盘了?
郑源正在疑惑间,却听外面又喊了,“郑庄主无故掳掠我镇北军家眷,镇北军部曲在此向尔等讨个公道,请速速前来搭话。”
这一下,郑源真蒙了,原来自己儿子掠回来的几名女子是镇北军的家眷,这可如何是好?顿时,像个热锅蚂蚁不停地团团乱转。
荥阳守军军营,正窝在被子里的伍琼满头是汗,床边上围坐着两个平日与他关系要好的军候,此时也听到了高顺的喊话。伍琼一骨碌地从床上掀开被子,喘着粗气道,“热死了,热死了......”床前两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伯瑜,你是装病?”
伍琼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平日两位兄弟待琼不错,琼不想两位去趟这混水,今日被郑县令派去维护他那号称郑天霸的二公子便碰到了镇北将军......”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感激地冲着伍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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