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巨固自小被我宠坏了,他没有像元珣这样谦虚的想法,若是我希望元珣能主动赔礼道歉,元珣可愿意。”
箕棋话锋一转,让阎苍有些猝不及防,你儿子那性子那么烂你还能那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说实在的箕棋对于刘鹫的宠爱有些超乎阎苍的想象,阎苍思考了良久,觉得这‘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咱们恩怨就此揭过’一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讲出口。
“若是刘兄愿意,我可以先与他说。”
“好!好!好!”
箕棋连说三个‘好’字,眼里对于阎苍的欣赏之意越来越浓。接下来,他没有选择在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而是对阎苍说起了别的事情。
“元珣观我大秦军队如何?”
“心气可佳,战力不足。”
阎苍想了想,不确定该怎么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我大秦,自先帝起兵至今,已经二十余载。打过无数败战,但也有元关大捷这样的胜利。我常常在思索,为何当年先秦如此之强大,后来却是分崩离析?先帝转战南北二十载,却还是被困在这三州之地。秦赵二国联盟多年,却还是只有江州大疫这种几乎家家素裹的惨胜。这些问题让我日夜不得安宁,但是幸赖当今陛下圣明,告知我其中原因,元珣可知是何故?”
“还望将军教导。”
“那就是朝堂政见不统一,百官体会不到陛下的难处,整个秦国的人根本无法做到将力量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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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棋从石凳上站起来,望着这院子出神,良久继续说道:“若是君臣一心,将相和睦,整个大秦一起发展这三州土地,我大秦又怎么不能再延续几百年呢?”
“将军是...保守派?”
阎苍从箕棋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个其他的东西,这是之前他在常喻帐下的时候曾经听到的一个论调。
那就是在秦国,甚至赵国的内部,有很强大的保守势力存在。
一部分人认为秦国加上赵国的力量根本无法北伐晋国,但是两国若是全心全意进行防守,说不定能够撑住个一两百年。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他们自己苟活这一代,然后把问题交给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解决,有一些躺平的意味在里面。
之前阎苍一直以为这种论调应该是在文官集团,包括文官出身的武将身上。但是很显然他想错了,尤其是在听到平南将军箕棋的言论之后,他瞬间就联想到那位坐在皇位上的陛下恐怕也是一个保守派。
“这并不是保守,而是对敌我双方实力明确的估计。”
箕棋回过头看了阎苍一眼,继续说道:“晋国掌握天下八州,人口数倍于我秦国,每次进攻我们都焦头烂额,要拿出举国之力才能在晋国的攻势下苟延残喘。晋国的武器装备,粮草后勤,士兵资源,一切的一切都比我们强太多了。这一次的战争你也亲自经历过,不可能每一场战争都有你这样的少年英才出现,你也不可能每一次奇袭都能创造‘奇迹’。你应该明白,北伐是不可能成功的,唯有防守才能延续大秦的国祚。不仅是我们,赵国也是一样。”
“那太子和丞相的想法与你们有所不同,所以才会得不到陛下的认可。”
“不是不同,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立场不一样罢了。”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箕棋也不怕再多告诉阎苍一些。毕竟他已经在陛下那里了解过阎苍的生平,这位青年才俊若是能培养起来,起码保护他们下一代人的安宁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