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叔”。
张鹿安慢慢抬起头观察起了张可仕。只见张可仕面方额阔,梳正髻于顶,文质彬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五弟,这次辛苦你了。可惜大兄夫妇不幸罹难,实令人痛心也”。
“二哥,吾接到噩耗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了。也许是这就是天命使然吧。大哥为国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吾一路思之:未尝不羡于马革也,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
“当前朝纲混乱,众人只知道谋私利而轻公事。昨日京中来信,原登州巡抚孙元化和副总兵张焘已经被戴拿进京了,倒也算一个好消息”。
“可惜啊,孙巡抚倒是一个实干的人才,可惜这次估计性命难保了”。张可仕道。
“可是五叔,孙元化和张焘不是应该算是我家仇人吗?您怎么还帮着仇人说话?”
“鹿安,吾也是就事论事。国朝党争不断,真正愿意实干的人才太少了,前有徐光启徐阁老、孙元化孙抚台和歙县毕孟侯等少数人愿意在武器研究和装备上下苦功夫,其他的兖兖诸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或者就是那种口中只有亲贤人远小人之语的腐儒。”
“五叔,您说的毕孟侯是毕懋康吗?”
张可仕答道:正是。毕懋康,字孟侯,号东郊,眼下正在应天。孟侯志不在官场,与其族兄毕懋良都为一时豪杰,时人称为“二毕”。与吾家多有往来,鹿安有感兴趣?
张鹿安一听就兴奋了,他深知一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毕懋康那可是发明自生火铳的科学家啊。
张鹿安连忙说道:是的,五叔,我对军国重器非常感兴趣,听说毕大人研究出了一种不用点火的自生火铳,本人就神往不已,真想亲眼见证一下。
“眼下先处理好登州事宜。这次回应天后,吾带你去拜见一下。”
“多谢五叔成全”。张鹿安发现古人也不是都那么刻板。
张可仕并无多少闲心和子侄辈说话,张可道挥挥手让张鹿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