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恍然大悟:“我说他看我们陶哥儿跟和恪这么不顺眼,敢情是打这个上头来!”
“可不!康王家的长孙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没娶亲呢!”夏守忠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后罩房的方向溜过去。
那边的一间空屋子里还关了一个贾元春。
王熙凤惊觉,忙阻止他胡思乱想:“再怎么着,康王家也是宗室,日后说不准太子便要用得着。你可别动歪脑筋。”
夏守忠讪讪地笑:“什么都逃不过良娣的慧眼。”
“她的事,我心里自有主意。”王熙凤轻叹,“你不知道她……明儿我把她带去承恩殿,让太子妃发落。
“你若心里不舒坦,便悄悄看一看。
“从实话上论,我这个表姐,不论去了谁家做宗妇,那都是没得挑的!
“只是老子娘都糊涂,心高,非要塞进宫里来当妾室……”
王熙凤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
夏守忠便不服气:“她再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还能好得过梅良媛?她再能干,当家理事、处置庶务,她能赢得过良娣你?”
“一码归一码。不是这么论的。”王熙凤摆手止住这个话题,又问,“东宫谋逆,想来即便是三法司会同审案,刑部和都察院也会悄悄往后撤三步。
“那时候的大理寺是谁?”
夏守忠想了想,方道:“好像是如今外放四川总督的,叫邓鄘。”
“四川可是好地方。这样的肥差,想来陛下当年对他差事办得很是满意啊!”王熙凤微微一笑,“行了,我知道了。”
夏守忠又想了想,眼睛一亮,忙又加了一句:“如今的大理寺正卿,李和风大人,那时正是大理寺的少卿!”
王熙凤满意点头:“嗯嗯,回头打听打听这一位的人品。”
说着,手往桌上的账本上拍了拍,“这里头,我一个内宅妇人,才学着看账,便看出来无数的猫腻。
“想必当年那些位大人,许多事心知肚明,却都没点破。
“自然,那会儿京城大乱,雷厉风行,三五日结案,把局面稳下去,这是陛下乐见的。
“可事后竟然没人接着追究溯源,这可就不大对劲儿了。
“我先拿这账本玩儿着,你呢,就把那时候经手的人都悄悄打听着,回头若是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咱们俩便捧去太子殿下那里邀功!”
夏守忠顿时眉开眼笑,跪了一跪,这才下去了。
“良娣从来谋定而后动,这件事怎么这样早便直接告诉了夏掌事了?”安儿悄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