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振便抓住军令里没有明确写明让其前往,立刻出言反对。这倒是现在大宋军队的一大弊病,军令不畅,军纪不严,并不是只此一家,是当下大宋军队里的普遍现象,要不,怎么区区一两千人的金兵,吓退十几万宋军,弃河而逃,丢了黄河天险。
“沙副将,王爷军令,不可违背。”陈遘急忙喝道。
“元帅,金兵尚未撤离,只是围而不攻。倘若忽然攻城,指望这毛头小儿守城,岂不笑话!沙某权知南城守御,不敢擅自离守,望元帅在王爷面前陈述利害关系,恕沙某不能从命!”军官队伍里,走出一位魁梧的壮汉,三十多岁,一身明甲映衬着,倒也器宇轩昂。
言博奇上前急忙劝道:“沙副将,王爷相召,必是好事,不可辜负王爷厚爱!”不亏文官出身,一下子指出了利害关系,你丫的,王爷是看得上你,没准想提拔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沙某一介武夫,不敢有劳王爷抬爱,只想守住中山故土而已。”看来老谢的话不假,这个沙振,在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是不尿谁!
看着沙振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近卫亲军恨得牙根直痒,一个个攥住刀把的手,青筋爆出,只是梁景没有下令,不敢妄动,但已经提高了警惕,院子里,霎时感觉温度下降了许多,就连刚出来的太阳,仿佛也怕了,悄悄躲在云后头,天空暗了许多。
梁景踏步而出,站在沙振面前,眼睛里波澜不兴,轻声道:“沙将军,王爷临走嘱咐,要沙将军一同前往。王爷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他的话,就是军令,莫敢不从。沙将军只管前往,中山府在梁某手里,失去了一砖一瓦,不用将军笑话,梁某当自我了断,向中山父老请罪!”
“哈哈哈……”沙振狂笑不已,一指梁景:“你以死谢罪?比起中山府数万百姓,你还没那么值钱,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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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梁景也是大笑,“梁某比起中山父老乡亲,的确不算什么,好,看在一句“中山府数万百姓”上,梁某不计较你违抗军令,悔辱上官的言行,你划下道来,怎么才能心服?”
沙振依旧狂妄不已,道:“沙某从军多年,顶看不上你等外表光鲜的样子货,不知可曾和金兵交过手,手上沾过血吗?别金兵来了,到时候尿了裤子,哈哈哈……”
“哈哈哈,沙大哥说得对,什么鸟人,也能在我等弟兄头上发号施令,看着家伙不错,不会是银样镴枪头吧?”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别有意味的嬉笑声,有的甚至笑翻在地,捶胸不已。
梁景脸色稍变,“嘿嘿”笑道:“沙副将倒是看不起在下的弟兄们,这样,你找一个你最能打的,然后,我带来的弟兄,你随便挑一个出来,来一场比斗,你赢了,在下拍拍屁股,随陈大人回去,但倘若我的弟兄侥幸赢个一招半式,还希望沙副将遵令行事,可好?”
“哈哈,这是打我们中山府的脸啦,什么叫随便一个?就挑你,老子和你来斗,生死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