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国一起对抗宋国,就再也没有了退路,宋国的强大,远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一但开战,宋国西道战区就会紧急动员所有四十岁以下老兵再入军籍,整个西道战区将会在七日之内,扩兵至五十到六十万,还不算他们所谓的预备役,整个西道战区的预备役在册是一百万,不在册大约三百万。席贡手下,直接辖白泽、玄武两大军团,都是大军团,合计兵力在十二万人左右,再加上其他辅兵,约为二十万人,再动员大约五十万老兵作为二线梯队,其中,可用精锐之兵约有三十万,另外还有一百万人后勤供应,整个永兴军和秦风路,完全可以应对大军作战所需。不说别的,但是这五十万主力野战军,就能有效对抗我整个西夏大军。我们又多少人,全国也不过五十万左右。擒生军十万人,质子亲军要护卫京都,也不过一万人,京都卫戍军两万人,驻扎在咽喉之地,不得轻动。地方各监军司所属大概三十万,兴庆府七万人左右,东南西平府五万,西北贺兰山五万,左厢宥州路、河南路五万,右厢甘州路三万,漠北两司五万。除去必要的防备军,抽调的机动兵力,也不过十五万左右,加上所有擒生军,二十五万对宋国一个战区五十万精锐,无论如何,胜算不大,能形成不进不退的局面,就不错了。宋国一个西道战区,就会让我整个西夏自顾不暇、寸步难行。各位,这只是假设。”
“一但真正开战,宋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侧翼出现任何闪失,到时候,只要宋国中部战区出动一个军团五万人,突然从河东路和永兴军路兵分两路,直插过来,一路突破我西夏左厢神勇军司防区,一直穿插向西,一路从永兴军路环州直扑向北,直逼我京都兴庆府,两路钳形攻势,夹向我京都兴庆府,谁来解围?”李继宗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承常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道,论起排兵布阵,你这犟老头,差远了。
李继宗继续补刀说道:“我提醒诸位,宋国一共是十个军团,这才动用了三个。岳飞的北道战区,就是专门为金国量身打造的,所属真定府青龙军团、雁门关苍狼军团、太原府飞豹军团,都是在前两年和金兵的血战中成长起来的,这三个军团,合计会有三十万大军,作为主力,北进云中、燕京二府,白虎军团和麒麟军团随时抽调一到两个军策应,至于内部,他们有一支专门的保卫力量,叫做内卫,大约十万人左右,所以,他们可以随时抽调其他军团组成第二梯队策应作战,”
他一指地图上位于山东的京东路,渤海湾,说道:“宋国已经建设了一支水师,他们叫海军,最大船有近五千料,这支水师,可以直插金国腹地,运输一两万人,不成问题,这相当于在金国的肚子上狠狠插了一刀,一南一北,互相呼应,两路齐攻,金国自顾不暇,那还会抽出兵来解我西夏之危?”
李继宗最后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他环顾一下四周已经惊呆了的众人,补上最后一把诛心利刃:“宋国北道战区牵制性防守金兵南下,而集中其西道、中道战区六十万正军主力和一百多万辅兵,全力进攻我西夏,先消除其侧翼隐患,然后毕其功于一役,和金兵决战于白山黑水之间,我相信,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宋国。我只想问,一但成了这种局面,谁来挽救西夏?谁又会趁火打劫?”
看到都默然不语,李惠虽然是文官,但毕竟在枢密院任职多年,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不缺的,他趴在地图前仔细端详了好大一会儿,颓然坐下,一言不发。
尚书令李承常呼噜呼噜喘着粗气,他也有点犯哮喘,只不过是在激动的时候。李承常对西夏和李乾顺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其的执政能力,也是出类拔萃,这不过,位居高位时间长了,又是三朝老臣,这个倔和犟,还真就不一般。
但现在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一是军事上的部署,他并不是十分内行,二来,李继宗方才的这一番话,站位之高、分析之深、推断之准,已经打破了他对李继宗以往的认知,这还是那个一心只知道做生意的枢密副使吗?
末了,李继宗丢出了最后一句话:“陛下,方才所说,并不是继宗所言,而是宋国皇帝和我做的一次军事推演。”
又冲其他众人揖礼道:“李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些,都是宋国皇帝赵构在和我进行军事推演中所布置的战略战术,我只不过是照搬而已,宋国的那个木图,比我这个地图要高明得多,上面的山山水水、道路桥梁,都和真的一样,他们管那种木图叫做全景沙盘。这个东西,我们西夏可没有。”
说完,看了中书令李政一眼,李政自然心知肚明,遂冲李乾顺揖礼道:“陛下,宋国皇帝此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把自己的底牌亮亮堂堂地亮出来,就这样和你堂堂正正的较量,谁问有谁能做到?金国做不到吧?我觉得此举有几层意思,首先宋国并没有把我们当做真正的对手和敌人,还是在示好和谈;二来,给我们分析了目前的局势,的确如此,这并没有危言耸听,宋国的确有实力两线作战。三者,如果我们选择和宋国敌对,宋国完全可以一战拿下我西夏,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再回过头来和金国死磕,在宋国赵构心里,无非是晚两年解决金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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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顺皱了皱眉,任谁听到这样的论断,也会不舒服,我堂堂大夏国,难道就如此不堪,没有了一战之力?
他回头问枢密使李惠道:“李大人对此事如何看?”
李惠沉思片刻,说道:“李副相所言,惠表示附议。我们现在还有一手好牌,如果打烂了无法收拾,就不能怨别人。”
李乾顺又问李承常道:“皇叔认为如何处置此事?”
李承常说道:“曾和先帝闲聊的时候,先帝有一次问我,如果在环伺四周的邻居中找一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帮你的邻居,问我选谁,我选择了辽国,先帝笑了,说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宋国什么时候主动向外侵略过哪一个邻邦?几次边界冲突,都是被迫应战,大宋朝,能用岁币换来和平的时候,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