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四带着两名飞龙卫大包小袋的往进搬东西,小菊毕竟还是孩子,高兴地跑过来跑过去帮忙,而小五则在一旁有些傻,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堆成一座小山般的东西,好些个还是自己带着他们买到的,他们只有这三间草房,尽管墙上糊着草泥,但还是不能抵御这冬天的寒冷。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度过这个寒冬的。
朝廷的政策是有的,这些情况完全可以享受一级生活保障,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说,自己三令五申,解决老百姓“吃穿住”是州府政绩考核最基本的一条,如何在大名府魏县龙王庙镇龙王庙村,出现住草棚衣食无着的事情?这一家三口,老的老,小的小,没有基本生活保障,只靠小五卖糖葫芦为生,按照政策,不仅不会收费,还要照顾的?乡村两级府衙在做什么?
赵构脸上虽然平和,但心中已是雷霆。看来,这个小小的龙王庙大集,里面的事情还不小呢?
赵构看了看四周,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拉着小五奶奶的手,动情地说道:“老人家,我呢,和小五有缘,托大让他叫一声九叔,我也有几个孩子,最大的女儿,也才九岁,还不及小菊大。您呢,我是一见面就看着亲,想着认您做个干娘,不知我是否高攀?”
赵构突然说出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唯独张悫心中一热,却感觉到了官家那对老百姓的一颗火热的赤诚之心。因为赵构始终常说的一句话“老百姓就是咱们的爹和娘。”也是政务院和枢密院唯一共同写在墙壁上的一句话,是不是和后世华新门里的五字箴言异曲同工。
小五奶奶身体也是一颤,扬起枯瘦的胳膊连连摆动说道:“这可使不得,官人天潢贵胄,我一个凡夫村姑,瞎眼老婆子,如何敢当?使不得,使不得!”
“干娘,您就莫要推辞了,我和您一见,就觉得眼热,这就是天生的缘分。您看这草屋,虽说是咱一个家,可这数九寒冬的,咱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真要是来一场大雪,这间草屋顶住顶不住,还不好说呢?既然今天我来了,就不能再让您受罪。小菊,去年的冬天不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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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知道从哪里找突破口,果不然,小菊撅着嘴说道:“可不是吗,去年腊月里,几场雪下来,还是范老伯叫人帮忙修了屋子,要不,早就压塌了。奶奶就是因为去年冻着了,才落下腿疼的毛病,奶奶,您忘了我们挤在一起,披着那床破面被熬了一晚又一晚,要不是范老伯送了一些木炭和被子,怕是要冻死的。”
赵构道:“小菊,小五,我认了干娘,你们同意了,那我就是你们的九叔,咱就是一家人了,干娘,小五和小菊年龄还小,不抗冻,我看今年的冬天会更冷,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俗话说,三九四九冻死狗,这么冷的天,夜里会更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怎么着,咱们先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小菊和小五却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看着奶奶,他们心里心疼奶奶,这么大年龄,还要忍饥挨饿,这让他们兄妹于心不忍,这好不容易冒出一个“九叔”,而且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但二人孝顺,还是要听奶奶的话。赵构从小五和小菊入手,不由得奶奶不动心。
果然,奶奶叹口气说道:“九哥儿说得对,我一个瞎老婆子,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是小五和小菊是我范家根苗,如果有什么意外,让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儿子媳妇?今年入夜狗不叫,不是好兆头,怕是天气会更寒冷。可是,九哥有什么好法子吗?”
“这么说,干娘是认我了?”赵构笑道。
“你这孩子,干娘都叫上了,不依你咋办?我摸着你的手,虽然说你是做买卖的,但这双手骨骼坚实,阔掌厚实,是个掌握乾坤的人;知道心疼瞎老婆子,便是菩萨心肠,人性至善,这么好的一个儿子,老身我认下了!”
旁边的张悫睁大了眼珠子,惊叹道:“老人家好厉害,看得这么准!”
“你呀,一进来就忙三忙四的,怕也是个劳碌命。”奶奶侧脸对着张悫笑呵呵说道。
“哈哈哈,老夫人真是厉害,我服了。”张悫揖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