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虎则是小声开口道:“回少爷的话,是浙江那边,说是淳安知县海瑞,对国策新政多有抵抗,带着治下百姓拒行改稻为桑,更……”
原来是海瑞这个头铁娃。
严绍庭心中哼哼了一声,看向狗腿子:“更什么?”
“少爷息怒。”严虎赶忙开口,方才继续道:“这個海瑞更是口放厥词,是严阁老和小阁老,还有……还有少爷您,在蛊惑陛下,行祸国殃民之事……”
严绍庭听见这话,不由瞪了一眼:“他海瑞是看不见这件事,如今是张居正在办吗?”
严虎挪挪嘴低下头没敢说话。
陆绎却不用避讳这些,在一旁乐呵呵道:“这事是严阁老提出来的,张居正则是姐夫伱举荐的,淳安那个海瑞,自然知道该骂谁。”
严绍庭立马转头看向陆绎,怒瞪了一眼小舅子。
陆绎赶忙缩了缩脑袋。
“姐夫别打,我这也有事没说呢。”
严绍庭哼哼道:“你说。”
陆绎却是站起身,跑到严绍庭身边的凳子前坐下,而后脸上露出笑容,乐呵呵道:“我这里是张居正在苏州府和松江府的消息。”
“张居正?他在那边出什么事了?”
严绍庭大抵是知道张居正这一次在南直隶的差事不会太好办,但却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陆绎当即解释道:“嘿!原本我以为他张太岳能办成事,谁知道下面人传讯回来,现如今这位张太岳大抵是手脚忙乱,深陷泥潭了。”
不等严绍庭再问。
陆绎便继续说道:“姐夫你不知道,他张居正刚到苏州府、松江府,手持圣旨,行钦差事。可是一说朝廷要他在两府改棉为桑,当地便立马答应下来,口口声声一切听从朝廷旨意。”
严绍庭面露狐疑:“哦,那这瞧着不是挺顺利的。”
陆绎连连摇头:“这事哪里有这么简单,天知道苏州府、松江府今年是怎么回事,竟然早早的就将棉苗种了下去,两府数十万亩棉地,数万棉农、数千织户如今都在田间地头,要与张居正讨要青苗费。”
严绍庭顿感诧异。
“竟然成这样了!”
陆绎哼哼了两声:“他张居正现在已经两难,百姓们绝不说抗拒朝廷政令的话,只说让张居正拿钱出来,只要钱到手,他们带头免费出宫将棉改为桑。”
严绍庭听到这里,也终于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大抵不过是朝廷这边走漏的消息,比之张居正走的更快。
至于消息怎么过去的,又是谁发出的,反正现在都由张居正生受着。
严绍庭不禁有些乐了。
“看来张居正应该是很想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