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目光深深的看了顾寰一眼。
首先,他并不怀疑顾寰的能力。
但这位镇远侯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团结,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严绍庭轻声开口道:“顾侯总督京营,而京营又是拱卫京师,操练备战边疆的,干系我大明江山社稷,便是偶有小错,也是情能谅解的。”
顾寰亦是点头道:“京营近十万兵马,自我总督京营以来,一日不敢歇息怠慢军务,唯恐因我而使京营荒废。
京营三军分设,事务繁杂,我亦非完人,也不敢说绝无错漏。
只是若此次有人要借西苑事变,来抹黑我京营,我顾寰也绝不再忍!”
“这是自然,谁也不能抹黑了京营。”
严绍庭附和了一句,收敛神色,转口道:“其实,如今西苑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陛下而言,京营更为重要。”
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
严绍庭朝着顾寰拱拱手,便翻身上马。
在没有确定顾寰是保皇党还是会有自己私心想法前,他并不打算和这位再有更深的讨论。
顾寰见严绍庭一副要走的样子,亦是笑着点头拱手。
“今日多谢侍读提醒,本侯也已明白侍读所言之意。”
说完,便是客客气气,不顾身份的朝着严绍庭颔首作揖。
严绍庭坐在马背上回了一礼,方才驾马而去。
而顾寰则是驻足原地,目视着严绍庭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不多时。
戍卫京师的京营,便有了一份诸将联名奏疏送进了西苑玉熙宫。
总结京营诸将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这一次西苑事变,虽西苑戍卫职责非是京营,但京营却不敢忘护卫皇帝之责,京营自即日起开始全军操练,随时听候皇帝军令调遣。
这份奏疏并没有掩饰,送进西苑玉熙宫后,便在朝堂之上流传开了。
京营已经摆明了态度,只要皇帝需要,京营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管朝廷这一次是否会借机对京营下手,至少当京营的诸将联名奏疏送进玉熙宫后。
很快就有皇帝的褒奖口谕,送到了京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堂上百官的目光,慢慢转到了那位已经拿到西苑事变案情主办权的小严阁老身上。
虽然原本冲进各部司衙门,镇压百官的锦衣卫们已经撤走。
但官员们却仍是心有余悸。
如今案子交到了严绍庭手上,不少人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遭受调查。
若是一个弄不好,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牵连进西苑事变的案子里。
也是因此,诸如工部军器局、鞍辔局,内府兵仗局以及各库的官吏们,忽然发现他们成了朝廷里被孤立的对象。
往日里还能一同吃酒寻欢的同朝好友,仅仅只是几个时辰,就摆出了一副不熟悉的模样。
但是。
从严绍庭离开西苑之后,却一直不曾有动作。
就连那些已经被关押进锦衣卫诏狱的军器局、鞍辔局等官员,也不等前去提审。
反倒是当着满大街的眼线,默默的骑着马回到了严府。
随后严家大门紧闭。
这就让所有人心中又是一阵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