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怎样的后果。
嘉靖却是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举目望向着狭窄兀塞的玉熙宫,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这是皇帝不该有的神色。
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嘉靖的脸上。
一旁的吕芳则是满脸愤怒。
君辱臣死,而他这样的人是君王的仆役,自然会为皇帝而更觉屈辱。
嘉靖换了个问题,低声问道:“内阁的意思呢?也是如你一样所想?”
严绍庭则是回道:“徐阁老的意思是,既然这一次苏松两府隐瞒田亩一事入京,正逢京中各部司衙门军需贪墨一案。
不如便就此,责令苏松两府地方士绅大户,将家中所存布献出,送去京中,也好赶在入冬前,将边军所需的过冬军服、甲赶制出来,送往边关各处。
而有军需贪墨的案子悬着,苏松两府对田地有所隐瞒的人家,想来对重新清丈田亩,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反抗之举的。”
此言说完。
严绍庭便紧紧的闭上了嘴。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海瑞那三十二份奏本,现在就是不能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出现。
他很肯定海瑞的正直和恪守,但是却不认同在这个时候,将某些会牵连到整个大明可能出现动荡的事情,立马晒出来。
诸如大明朝最核心的土地问题。
一旦在这个时候,将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朝廷也就可以什么都不做,所有人都去全力平息地方上的怒火以及惹出来的动乱吧。
庞大的既得利益者们,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小海瑞,就将干系天下所有人的事情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将问题放在所有人面前。
哪怕是他严绍庭。
现在也不能这样做。
而嘉靖却是渐渐的面露冷笑。
他自然是听懂了严绍庭这番话的含义。
于此同时,他也听清楚了严绍庭所说的话。
问及内阁,严绍庭却言徐阁老。
嘉靖心中不由冷笑。
他亦是模糊不明的开口道:“忠奸在朝,亦在野。”
这话,显然与年初皇帝说朝堂之上皆为忠臣,有所出入,甚至是相悖的。
但在场的严绍庭和吕芳,都听明白了。
如今的大明朝堂之上,有傻子吗?
没有!
甚至个个都是千年难出的人精。
一句模糊之言后。
嘉靖猛然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严绍庭:“忠奸盈盈,朕之润物,堪比砥柱!”
道长此般言语,声音之大,即便是守在殿外的朱希忠三位国公爷,也是听得清楚。
三人不由好奇的对视了一眼,而后目光探向幽暗的殿门内。
不多时。
严绍庭已经从那黑洞洞的殿门后走出。
当他走出大殿,朱希忠三人便立马围了过来。
“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子又干了什么事,竟然让陛下如此大悦?”
朱希忠三人满脸八卦之色。
严绍庭却是笑着摇头道:“不过是乙字库空虚,可能会使今年边军弟兄们无衣御寒的事情解决了。三位公爷放心,只要下官在朝一日,就绝不会让军中弟兄们忍受饥寒!”
多的话不能说,严绍庭也算是言尽于此了。
徐延德依旧是想刨根问底,只是不等他开口,就被朱希忠、张溶两人拉走。
严绍庭能有这份心,记着军中将士们,便已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