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目光不断的看向四周。
神色变得诡异起来。
他忽的停下所有的动作,看向了陆绎。
“你刚刚说,过去的银子都是被两淮管着盐课的衙门和盐商串通沆瀣一气,上下其手贪墨了。”
陆绎点头:“回陛下,是这样的。”
嘉靖转头看向吕芳:“吕芳,朕还能信你吗?”
吕芳赶忙叩首,抬头后说道:“奴婢这辈子就伺候着主子爷,主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爷是大明的日月天,也是奴婢的天。”
嘉靖眼神阴沉:“那你说,事情是不是和陆绎说的一样。”
吕芳在刚刚听完陆绎所说的后。
其实就明白了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开口道:“朝廷在两淮的盐课,如何也不可能只剩下每年一百多万两的税收。陆佥事说的,两淮管盐的衙门官吏和盐商,上下其手贪墨盐课银子,确有其事。
而地方上的人,往往又都喜欢假借上官的名头行事,这些年定然也是有借严阁老的首辅之名去行事的,这一次严阁老一家病倒,鄢懋卿便将四百万两的银子分给自己和徐璠,正好就能说明事情了。”
将严阁老一家摘出来吗?
吕芳觉得这件事,当下的局面,并不是不能做的事。
毕竟,这一次徐璠从鄢懋卿手上拿走三百万两。
是不争的事实。
而严家拿钱了吗?
没有!
甚至今日还将昌平治民富民之法拿出来了。
孰忠孰奸。
已经清清楚楚。
更何况,吕芳记得清楚。
很久之前,主子爷就已经对严绍庭说过。
严家过去便是有过错的行为,也随着从年初开始就不断送进宫中的七百万两银子,一笔勾销了。
嘉靖却又幽幽问道:“那徐阶呢?他这个当爹的,知不知道?”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杀气。
吕芳开口道:“想来是没有的,不然今天徐阶也不会在陛下面前说那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末了还要请陛下严惩鄢懋卿及一应……一应涉及此事的人……”
嘉靖点了点头。
吕芳说的不无道理。
而他的目光,则是重新看向了陆绎。
想到了刚刚陆绎所说的话。
两淮管盐的衙门官吏和盐商,上下盘剥贪墨盐课税银。
嘉靖不由就想到了当初。
也是在这万寿宫中。
正是严绍庭,喊出了要变革两淮盐政制度的话。
嘉靖不由点头道:“是了是了!严家定然是已经察觉到过去有人假借他们家的名头贪墨盐课银子,所以当日才会与朕说要改制盐政。”
说着话,嘉靖缓缓站起身,脸色不断的变化着。
“是了!”
“是了!”
“也只有如此,严嵩刚刚才会不假思索,同意严惩鄢懋卿。”
一个貌似合理的逻辑,在嘉靖的脑袋里形成了闭环。
他猛的抬起头看向外面。
挥手指向殿门外。
“去!”
“现在就去!”
“去严府,去内阁,去找严绍庭!”
“叫严绍庭来!”
“叫严绍庭来!”
“朕要见他!”
“朕现在就要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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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