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的眼睛里都带着火星子。
只是慑于老严头的威势而暂时不敢言语。
但。
他们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至于这把火到底能烧到什么程度。
就看等下的万寿宫圣前奏议了。
三人如此走进了万寿宫。
走上那高高的台阶。
徐阶站在殿门前的平台上,这才看向值守在平台上的官兵们。
他拱手道:“烦请诸位去宫门外,将老夫那不成器的逆子,抬下马车,抬到圣前请罪!”
带队值守在殿门外的京营参将郭玉创,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严绍庭。
在看到严绍庭同样是无声点头后。
这才招呼了一声,带着人走向万寿宫外。
而徐阶也先于严嵩、严绍庭祖孙两人,站在了殿门前。
他双手向外一挥官袍,抖了抖下摆,便径直跪在了殿门下。
“臣,大明太子太师、武英殿大学士、机预内阁,徐阶,携犯官徐璠,叩请陛见!”
而在万寿宫外。
郭玉创也带着人,将瘫趴在马车里的徐璠抬了下来。
守在宫门外的百官瞧着徐璠那满背的伤痕,不由心神一震。
不用想,都知道这定然是徐阶打的。
只是如今密云出了这等大的事情,徐阁老以为如此就能帮儿子躲过这等大罪?
官员们虽然不敢言语。
却是齐齐的一阵冷哼。
等到徐璠被抬进了万寿宫。
一直守在宫门外的百官们,便开始了眼神交流。
不多时。
也不知是谁人带头喊了一声,在场的所有人便开始齐声呐喊起来。
“臣等恭请陛下圣裁!”
“顺天知府徐璠,知法犯法,枉顾圣恩,草菅人命,致使密云千百人冻死于阡陌野外,罪当问斩!”
“臣等恭请陛下明晓,内阁次辅徐阶教子无方,失察纵容,致使惨案发生,该当问罪!”
“内阁首辅明知顺天知府徐璠所行不法,罪当问斩,次辅徐阶罪责难逃。徐家父子自密云归京,却不知及时入宫请罪,反倒与严嵩私下串通,欲行蒙蔽圣听圣视。”
“徐、严两家把持内阁,不知报效皇恩,竟敢结党营私,罪同大逆,该以极罪论处!”
“徐、严两家,结党营私。”
“请陛下严惩,以正视听!”
如浪潮一般的呼啸声,从万寿宫宫门外冲进了万寿宫中。
站在殿门前,陪着跪在殿门下的徐阶的严家祖孙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回头看向那洞开着的宫门,看向外面那已经跪了一地的官员们。
站在徐阶身后的这一老一少,对视下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好!
非常好!
今天就是大明朝的内阁首辅和内阁次辅,结党营私了!
皇帝来了,也是这个罪名!
严绍庭当即开口低骂道:“这帮狗东西,是疯了吗!”
严嵩则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息:“少说些!少说些!”
而跪在地上的徐阶,也是满脸疑惑的回头看向宫门外群情激奋,竟然喊出徐家和严家结党营私罪名的百官们。
最后才抬头看向脸色难看的严家祖孙二人。
这是怎么了?
徐阶此刻已经完全来不及细想。
看着脸色难看的严嵩和严绍庭。
徐阶只能沉声道:“还请严阁老放心,今日之事全因我家逆子所为,严家满门忠良,此事与严家并无半点关联!”
自己还能说什么。
严家今天已经表明不会在这件事上落井下石,甚至还陪着自己一同来了万寿宫。
难道自己还能说,严家真的和徐家结党营私?
即便万分不愿意。
徐阶也只能说,徐家犯法,而严家满门忠臣。
看了一眼已经被抬到殿门下的儿子。
徐阶揪心的疼痛。
若不是这逆子糊涂,自己又何至于此。
而在万寿宫殿门后。
吕芳已经沉着脸走了出来。
见着跪在地上的徐阶,趴在架子上的徐璠,以及站在边上的严家祖孙二人。
吕芳也没有往日的热情。
只是开口道:“正好几位也来了,内阁里另外两位阁老并着六部的尚书们,也都在圣前。诸位随咱家入殿,到圣前吧。”
说完话,吕芳也没有旁的叮嘱和透露,转身就又消失在殿门后。
徐阶目光一晃。